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郑翼晨将目光从紧闭的一个个房间门一扫而过,直觉告诉他,房间里隐藏着的,才是真正的精锐。
第三进的院落,再无守卫,院子载种着两棵高大的梧桐树,至少有三百年的树龄,几百年来,院子的主人不知更迭了多少代,这两棵梧桐树依旧屹立不倒,见证兴衰。
树冠葱郁,盖住了三分之一的庭院面积,虽然时间临近晌午,院子里还是凉风习习,十分舒爽。
梧桐树下,摆放着一张藤木躺椅,躺着一个穿着居家休闲的衣服的男子,用一把打开的折扇挡住面目,旁边一张凳子放着一台旧式录音机,播放着京剧曲目《华容道》。
男子身躺藤椅,耳听京剧,口中吆喝有声,手指轻叩,打着节拍,看上去十分惬意,即便郑翼晨早知这人是卫道唐的对头,顶着上将的头衔,甫一见到,几乎要以为他就是个寻常的京剧爱好者。
白仇飞收起笑脸,恭敬的向男子敬了个礼:“报告上将,郑先生已经带到。”
男子停止吟唱京剧台词,开口说道:“辛苦你们了,他留下,你们出去。”
白仇飞应了声是,并没离去,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我们师兄弟无能,邀请郑先生到这里来的过程中,出了点岔子……”
“说重点!”
“卫上将已知是您派我们接走郑先生,估计正在赶来的途中。”
男子沉默了数秒,说道:“你不了解他,他不会亲身过来,只会派人做说客。他知道也无妨,反正我本来就没恶意,你们出去吧。”
“是。”
白仇飞临走前,用一种急促的语调对郑翼晨说道:“想活命的话,千万不要自恃武力,对上将出手。”
“知道了。”
郑翼晨知道他是好心告诫,点了点头。
白仇飞这才转身,走向院落门口,郭京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郑翼晨视线对准了藤椅上的男子,目光中有三分戒备,七分好奇。
男子伸手抓住扇子柄,合拢扇面,坐直了身子,面向郑翼晨,露出了一个笑容。
“翼晨,好久不见。”
郑翼晨看清男子模样后,心神激荡,脱口而出:“强叔!”
这人五官面容,神态气度,竟与他当年的忘年之交原振强如出一辙!
男子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自嘲的道:“我有衰老到这步田地吗?”
郑翼晨很快冷静下来,原振强已经死去,死者不能复生,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更不存在诈尸的可能。
眼前这人,虽跟原振强十分相像,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区别,最明显的就是岁数,这人明显比原振强年轻二十来岁。
一个与原振强相像到了极点,又比他年轻许多,还与郑翼晨见过面的男子,天底下只有一人。
自然便是在原振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原鲲鹏,原振强的亲生儿子!
郑翼晨大吃一惊,没想到竟会在此时此地,再一次与原鲲鹏相见。
原鲲鹏就是所谓的幕后主使!
原鲲鹏就是在军部与卫道唐针锋相对的对头!
其实,自从与雷动相识后,他也对原振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了解,政治场上,不乏子凭父贵的例子,原鲲鹏言语间的气场,也彰显出他不凡的身份。
郑翼晨只是没有料到,他认识的唯二的两个京官,卫道唐和原鲲鹏,竟会是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