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贵这时跑到了家里,看到院子外空无一人,心中一紧,大吼了一声“娘”就往院子里冲。
进去之后松了口气,母亲饶氏脸色青白跪坐在院子中一动不动,苗氏站在旁边抱着肩膀表情极为不屑,芳兰则是捂着脸呜呜地哭。
“娘,娘,你没事吧?”刘承贵连滚带爬的扑倒在饶氏身前。
“老三?”饶氏这才像反应过来,死死抓住儿子的手号啕大哭,“这些杀千刀的,他们拿着棍子拿着镣子,他们要杀了我啊……他们要杀了你的娘啊。你死哪去了?老三,老三,你晚一步来就看不到你的娘了……”
一边哭一边使劲拍儿子的肩膀。
刘承贵将母亲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到她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暗暗放下一颗心。将她小心的扶到正房里坐下,倒了一盏茶递给她。饶氏颤抖着手接过茶水咕咚咕咚的就往口里灌,喝完茶之后便拍着大腿继续哭,什么也不说。
“四弟妹,这是咋回事?”刘承贵温言细语的劝了几句,见她依旧不停的哭,便转过头去问苗氏。
苗氏哼了一声,看了看依旧站在院子里捂着脸哭泣的芳兰,撇了撇嘴,“问清楚了二哥的住址,去抓雪梅了!”
刘承贵吓坏了,段氏和丽质都是跟着雪梅跑了,万一追上雪梅那岂不是老婆孩子一块完蛋吗?
“他们咋会知道二哥住在哪?”刘承贵急得脑门都要冒烟了。
苗氏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院子里的芳兰。
“不怪芳兰,不怪芳兰。”饶氏在一旁抽抽噎噎的,替芳兰开脱,“他们拿着棍子拿着镣,若是芳兰不说他二叔住在哪,人家就要冲过来铐上我。芳兰是为了我,为了我才……”
刘承贵听了这话,只觉得手脚冰凉,大吼一声就往院子外跑去。
苗氏被这声吼给吓了一跳,突然激动起来,跟在三哥的后面就往外跑。
“翡翠!”
雪梅只觉得前面的景物渐渐地模糊不清,微微旋转。两腿一软,瘫倒在村口大树旁,脸色腊黄腊黄的,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胸口简直就像是要炸开来,疼的难受。
刑氏原本正搀扶着她,雪梅突然倒地,她也被带了一个趔趄。扶了几次没有扶起来,着急坏了,在雪梅身边转了两圈,蹲下身子,“我背你!”
这三个字一出口,雪梅的泪就扑漱漱的落了下来。前世父母离异,她自小跟着爸爸长大,爸爸后来又娶了后妈,对她不闻不问。母亲再嫁,和后爸情深意浓又生了个小弟弟,更是懒得理她。
大学四年,没有人给她付学费,她愣是靠着勤工俭学和助学金上了出来。后来遇到了老师,老师拿出自己的工资供她考研。人生二十多年,除了老师以外她没有在任何人那里感受过善意。
看到刑氏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支在身后等她往背上趴,泪水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滚落。
“你这孩子,想啥呢?赶紧的。”段氏掏出腋下的帕子按了按眼睛,哽咽道。
雪梅深吸一口气,在段氏的帮助下伏到了母亲的背上,走不了多远就觉得神智模糊了起来。
突然,她被一阵喧哗声所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这些人陷入了重围中。
“咋是个快病死的人?”一个帐房先生打扮的人仔细地看了看刑氏背上的雪梅,挠挠脑袋,疑惑万分。
“先生,管他这么多,先抢回去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再说。我看小娘们长的还不错,够水灵的,赶紧给少爷冲冲喜,这半个月少爷天天躺在床上装死,都憋坏了,冲完喜少爷又能出去乐呵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满不在乎的晃了晃手里的铁镣。
“滚你娘的蛋!你不乱说话是不是会死?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拨出来?这个病死鬼接回家,你是准备让老爷扒了我这层皮还是扒了你那层狗皮?”帐房先生一脚踹到那人身上,又往雪梅脸上仔细的打量几眼,看到她一直昏昏沉沉的,脸色腊黄腊黄,虽然长的不错,可是这一幅病死鬼的模样哪里像是八字带旺的人?这明明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难道被刘大骗了?想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喂,那娘们,你背上的人是不是叫刘雪梅?”
刑氏恨恨的呸了他一口,不接他的话。
旁边的人抖了抖手里的铁棍和铁镣,哗啦啦的响了一片,七嘴八舌的喝道:“那娘们,我们先生问你话,你咋不回答?”
段氏将丽质和翡翠藏到了自己身后,神色紧张的看着将他们围在一起的恶棍们。
“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