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嘟着嘴道:“我去那里敲门,是一个老头开的门,我问有没有一个姓陈的先生住在这里,他说没有……现在看来他也是在伪装对不对?他明明是认识你的。”
陈卓英摸摸她的头抱歉道:“对不起。”
静姝眼睛不期然热了起来,她深呼吸了口气,将那点泪意压下去,道:“我刚才来这里的时候你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
“对。”说起这个,陈卓英也很惊奇,道:“我不知道你跟着我来到了这里,我走了之后忽然想起还要交代亮子一件事,谁知,回来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你蹲在那里。”
所以,他们真的只是偶遇,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像以前的很多次那样,就像注定似得,一次又一次的相遇,最终把他们牵到了一起。
“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想到这里,静姝强力压制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噎噎道:“我很想你,可是问谁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开始我还安心地等,但后来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在家突发奇想,就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碰到了你。我现在好高兴……”可越说高兴,眼泪却掉的越快,她懊恼地低下头不想让陈卓英看见,可是眼睛抹了半天却很徒劳,就在这时,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捧起她满是泪珠的脸颊。
“是我的错。别哭。”
“我以后再也不会瞒你了。”
静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光影一闪,眼前人倾低上身,印在她心底的那张英俊的脸靠过来,用温暖且略带潮湿的唇堵住了她的眼泪。
这个吻来的太过突然,静姝不自觉后仰,坐立不稳之际后脑勺随即被人捞住,唇上温软触觉加深,“轰”地一声,静姝脑袋里就像投了一枚炸弹,顿时被炸的体无完肤。
她全身僵直不敢动,手掌还悬在半空不知该怎么办,却感到唇上深深浅浅的酥麻闪电传遍全身,让她不自觉抖一下。
她这一抖,陈卓英登时有所察觉,他移开唇担心一问:“冷吗?”
“不是冷……”静姝双颊被窘的绯红,滚烫的不敢看他。
陈卓英凝视着她轻颤的睫毛,感觉心尖也跟着颤动起来。
不是因为冷,那是……反应过来后,他低声轻轻一笑,然后双手按住桌子,俯身和她同一高度,慢慢靠近,道:“那么,再来。”
静姝只顾得“啊?”了一声,就感觉嘴巴再次被压住,这个吻不同刚才,是轻轻的,柔柔的,像冬日的雪花飘落,又像皎洁的月光撒下光辉,没有激情跳跃,有的,只有心底静谧的心动。
两人都沉醉其中,这样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静姝从虚空里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分开了。静姝头晕晕的,感觉亲吻的余韵还残存在身体里,她没有力气地依在陈卓英的胸口处,听到他的心跳和她一样都在剧烈跳动。
窗外雨打阵阵,过了好半晌,静姝等一下又一下的喘息好不容易平复下去,才微微抬起头看向眼前人。与此同时,陈卓英也正调整呼吸低下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忽然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静姝才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突如其来的冲动,两人是第一次。她以为那次遇袭逃亡时,两人已经够亲密。
原来,还可以这样。
她摸摸烧的通红的脸和耳朵,轻声道:“这是我的初吻。”
“我也是。”陈卓英抬起手摸摸她发烫的脸颊,然后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被吻得略有些红红的唇,最后看向那双带着朦胧泪意的含情目,脉脉道:“你要对我负责。”
“扑哧~”
再想不到,陈卓英这样板正的人还能说这种俏皮话,静姝忍不住攥起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陈卓英寻到她的拳头用手包住牵到唇边吻了一下,才道:“我不是开玩笑。”
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将秘密向她敞开,静姝仰着头看他郑重的眼睛,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她闪电靠近亲了一下他的唇。
绵绵软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饱含深情,静姝的嗓音犹如誓言,一字一字说出了:“我愿意。”
那天,静姝一直在酒家磨蹭到过午一点钟才走,那时雨已停,她极其不舍,但想到答应了顾兰洲中午之前回家,如今已经过了一个钟头,说什么都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因为这次的失信,影响以后的出行未免太得不偿失。好在,她走之前,陈卓英和她说了三个地方,一个是酒家,一个是小巷,一个是东郊某处,让她有需要可以去这三个地方留口信。
陈卓英现在还不能现身,他平时易容化名在外面走动。他告诉静姝,那晚在西郊和静姝分开后,他们转移了几个同伴的住处,并对老王等工人的安全也做了部署,后来回到城里,在事情还不明朗情况下,他们便暂时选择保留实力,隐身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和政府断开联系,元帅对陈卓英有超乎寻常的信任,和他有单独的联系通道,他们就通过这个通道保持联络。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都已经知道袭击事件的主导人是谁,在这种局面下,该怎么把两党的合作安全平稳地进行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这是陈卓英和他的小组成员此次承京之行的首要任务。他们个人的安危虽然重要,这个工作大方向却是更重要,是他们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去完成的所在。
陈卓英今天把秘密袒露给静姝,是冒着极大压力和风险。
他要对他和小组成员的安危负责,也要对静姝的人身安全着想。
静姝说她不怕危险。
可是陈卓英怕。他怕他的靠近会给静姝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