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俏的面容之上除却委屈再无其他,颂篈雅这无辜受的罪形象表演得可谓是淋漓尽致,只是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算计却没能被人捕捉,算计的眸光闪过,极快的酝酿起情绪,“小师兄,是篈儿的错……篈儿不该擅自前来打扰讼大人……更不该奢望讼大人能够体谅什么……。”
果然么,这话中之意无不是在乾啟策面前添油加醋!讼风狠狠地攥紧了手心,心下那不断翻涌着的怒气也时刻准备破体而出了般,美眸睥睨于那抹粉色的身影之上,望着眼前这两人浓情蜜意的光景,讼风俨然生出了欲要自挖双眼的冲动来,该死!
然,正在这方僵持不下的暗流涌动场面,门外的一声轻叩却蓦地打断了在场之人的各自思绪,怒气未消的脸面扫过门口一眼,也令那方才到来的抹湖蓝的身影一怔,然,极好的掩下适才生出的疑惑,澜子歌的表情并无变化,“子歌见过皇上,讼大人。”
“不必多礼。”暗自蹙眉,乾啟策却是为她的到来感到一丝不解,“子歌是有何事么?”
水灵的眼眸忽的瞥见那抹明黄怀中的身影,再联系讼风这方带着的火气便是依稀猜测到了三分,恭敬的颔额,这才莞尔开口,“回皇上,是太皇太后让子歌前来请讼大人过庄华宫一叙。”敛下眼眸不去看那几道探究的视线,太皇太后相邀,她也不过是帮忙跑一趟带话罢了,若说何事,也并不知情。
虽是不明白漴睦太皇太后寻自己有何事宜,但眼下却是极好的开脱借口,讼风俨然是一分一秒也不愿意与冒牌货多加相处!
端站了起身,对着那抹明黄作揖了一阵这才转身提步离去,总有一日,她定然要让乾啟策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颂篈雅!眼下,也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水榭之内,轻风徐徐,身后的青丝也正随风微漾,澜子歌时而为首侧目前来确认一二,扫视过讼风的面容心下也不免得加速了些跳动,他依旧是如此俊雅不已。。。。。。
此番漴睦太皇太后召见,不定是欲要多加交代些什么……至少讼风认为,定然无空穴来风之事,然,思绪正在飘飞之时,只听见前头传来澜子歌的声线,“讼大人方才何故生气呢?”
此番话语之中并没有别样的情绪所在,讼风自然明白澜子歌不过是在与自己闲聊罢了,红唇轻启,却是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高墙红瓦,金银财宝,位高权势,江山美人……每个人所求皆是不同,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知为何,听见讼风说出这话,澜子歌心下生出了一些心疼之意,他为何,会如此落寞?在着讼风看不见的视线之中,红唇也缓缓上扬了一道轻微的弧度,“其实,同道之人还是有许多的……。”
似安慰一般的话语,倒是令讼风稍稍缓和了些,然忽的思及澜子歌此前对自己的态度,便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她现下,能够做的,也只有尽量不打扰到她的世界吧!
于庄华宫殿外停顿住脚步,澜子歌便再次颔额示意,“讼大人自行前往便可,子歌便送你至此了。”她自然是没有权利站立一旁,更何况,太皇太后所谈论之事,自己也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目送着那道身影的离去,讼风不禁蹙起眉梢,从她的背影之中她分明看见了一抹名为孤寂的忧思……她与自己还真当可谓是同病相怜……
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思绪这才掀开长袍踏入庄华宫内,眸光流转,那右侧上座的华贵身影已然是等待了多时,“讼风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一如既往的慈祥,仿佛对待乾啟策一般的温和态度,让讼风不由得眯起了双眸,轻咳了声缓解了些方才的疑惑,这才抬眸直视那抹身影,“不知太皇太后让讼风前来所谓何事?”
倒也不着急,漴睦太皇太后轻指一侧的空椅,“坐。”
越发是如此待她,讼风心下则越是不能安心,抚上耳际一侧的长发,更是极好的自我淡定了一番,静静的等待着身侧之人的开口。
“前些日子,你与丞相合力将两位贪官拉下位置来,哀家听说了,”捻着佛珠的双手仍旧在继续,只是眼底的慈爱更甚了些,“对于此事,哀家甚感欣慰。”
条件反射般的微微颔额,自是没有料到漴睦太皇太后竟然是重提旧事……思及此,讼风也下意识的放松了些身体,“这都是讼风应该做的。”
“嗯……”肯定之意的单音节于她的喉间发出,漴睦太皇太后淡淡的合上了双眸,发髻之上的凤钗不断的摇曳着,扰乱了讼风的些许视线。
然,正当讼风原以为漴睦太皇太后只是让她前来交谈一番之时,却是听见了令她险些栽倒于地面之上的话语,“哀家今日让你前来,自是有一事……希望你能够答应哀家。”
而不待讼风回答,漴睦太皇太后便是抬眸向讼风身上望去,“哀家欲要让你搬至庄祁宫去,每逢一三五督促皇上就寝。”
心下蓦地一窒,讼风瞪大了双眼一副不知所措,方才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为何她竟然听见了漴睦太皇太后让自己前去督促小师兄就寝?!还有什么能比此事更让人讶异的么?
见到他如此表现,漴睦太皇太后俨然也是能够理解的,温和的笑意至一开始便不曾改变分毫,“策儿身边的那位女子,你也知道的,哀家并不喜她,哀家此前听闻人说,策儿时常前去庄雅宫陪她,每晚直至亥时方才离开……。”
此话一出,倒是令讼风不禁蹙眉,小师兄对待冒牌货竟是到了此番地步了么?深蓝长袖之中的双手也蓦地攥紧,更是暗自计量着漴睦太皇太后此中话语。
可,话虽如此,她讼风真实身份分明只是一介女子罢了!倘若之后于庄祁宫陪伴乾啟策,那岂不是宋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