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陆长风,只见他缓缓扬了扬唇角。
“爷自然有数。”
不待嘉庆公主卸下一口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蒋佳月,缓缓道,“只怕是你心中没数。
你当爷为何准你进府?真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笑话!爷自然是瞧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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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风心中发狠。
好你个蒋佳月啊,爷还以为你这些日子温顺了胆子小了,今儿不过是用你两回,竟敢当着爷的面耍起小心眼来。
嘉庆公主是什么人?德元帝之女,打小享尽皇家尊贵,日后必然也是有大用处的。
德元帝迟迟未给她定下亲事,旁人不知,陆家宫中有一个贵妃娘娘,还能不清楚吗?
宫中还未尚驸马的几个公主,那是备着与那勒族和亲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皇室薄情,嘉庆公主从小受尽世人艳羡,受尽德元帝宠爱,风光无限,难道还能妄想嫁个平平淡淡的驸马不成?
陆长风惯来将她当做妹妹待的,有时想来也确实心寒,只是王朝变换,世家更迭,身在这样的位置上,他没的选,她亦没的选。
这便是他们的命运,怪不得谁,只能顺势而为,方才能成就男子伟业。
如今德元帝身子越发不好了,近日连连急召太医院首深夜入宫,虽然消息封锁严密,但诸如十四王爷与陆家,还是得到了风声。
幸而几个皇子最近被管束的越发严厉,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未曾发现什么异常,否则早已闹翻了天。
但静王爷……
陆长风还真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便是他老子瑞国公,也猜不透。
说他无心那个位子,偏蛰伏了几年后又开始动作起来,说他有心吧,但大多是在几个皇子之间调停斡旋,一丝结党营私的迹象也没有。
也难怪德元帝时而防备,时而又信任。
其实为人臣子便是如此,不能一味顺从拍马,也不能自以为玩弄天子与鼓掌之中,反倒是有血有肉有大义有私欲,更能在君主面前走的长久又稳当。
只是如今那勒族野心勃勃,近几年势力越发壮大起来,北边防境上已有零星的消息传来,称那勒首领正在慢慢收服其余几个部族。
虽然看似只是草原部族之间的势力争斗,但其中也有一丝不寻常之处。
这种时候,大臻朝老皇的雄心已随着年纪减退,拥有壮志的太子又未立,正是国中风雨欲来之时。
而那勒同样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再壮大自己的势力和扩张版图,为了拖延一些时日,双方必然有所试探……
若嘉庆还是这般没轻没重地胡闹,待那勒族上京求亲之时,便是她出嫁之日。
若能乖巧些,不再把心思放在自己这个已受人忌惮的国公府“世子”身上,趁早向德元帝求个心仪的驸马嫁了,还能有旁人替她出嫁。
陆长风不欲再想。
他看向咬牙切齿地蒋佳月,缓缓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若不是看你有几分颜色,你以为你能进爷的景萃院?”他抬起蒋佳月的下巴,看到她眼中闪过震惊、茫然、不解和无措,以及愤怒。
“我……四爷……”
蒋佳月欲哭无泪,哪里知道自己几句话,将他火气挑上来,为了拒绝嘉庆公主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用力挣脱,仍是没能甩开陆长风有力的大掌,只得转过脸对嘉庆公主苍白地辩解道,“公主,奴婢冤……”
陆长风食指压在她唇上,后头的话便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