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月听了外婆的话,心下寻思,既然这样那两个舅舅家能有什么事?
她走的时候和楚家人以及外婆李秀英都商量过,她不在的时候也绝不许舅舅家插手楚家的任何生意,她可以看在外婆的份上用钱养着他们,却不许他们来干扰破坏楚家的生意和团结安宁,将不好的风气带入楚家。
而楚家人这几年也一直遵守着对她的承诺,她走后,李来顺夫妇和李来福夫妇轮流来向李秀英威逼利诱想要插手掌管楚家的生意,都被李秀英严厉的拒绝了。
他们一时没想到从前在娘家软弱可欺的妹妹现在会这么硬气,几次下来之后便不再来了。
插手不进来楚家的生意后,他们只好将主意全部打到柳凤姑身上,殷勤的轮流服侍伺候她,这三年里柳凤姑倒有大半时间住在两个舅舅家里,而跟着她的丫环也如实将外婆的情形都禀报给李秀英,李秀英就按着楚灵月临走前的吩咐每个月给他们两家银子。
“外婆,那舅舅家又有什么事?无论如何,只要他们肯对你好,那就行了,当初和他们签订那份协议也是无奈之举,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可有悔改?”
楚灵月想到这些事,有些纳闷的蹙起了眉头,她实在是想不到舅舅家能有什么鸡飞狗跳的事了。
“哎,你不知道,这两个不孝子真真是气死人…”
柳凤姑皱起眉头看着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你每个月给他们两家银子,他们将我伺候得也很好,吃穿都不曾亏欠我,他们也不出去做工了,每年就在村里把自己的那几亩地种着,刚开始的两年日子还过得可以…”
“渐渐的,他们手中有了些积蓄,你二舅便背着你二舅母开始去赌钱,每次输了钱都回来和你二舅母打架,开始我心中终究不忍,便将他欠了的那些钱替他还了,但他却不知悔改,不仅没戒了赌瘾,老实了几天又去继续赌了,后来我给过他几次钱他每次都不知悔改,最后一次我下定决心没再给他…”
“那一次他被人砍掉了一根手指,之后才待在家里再也不敢去赌了,他虽然对我还是尽着孝道,估计心里也是怨我的…”
柳凤姑这次述说舅舅的恶行并不像她刚穿越来和李秀英回去的那次一般,满心失望与心痛,只是平淡又有些默然的叙述着,有一种死心后的释然,也更加坚强了。
“外婆,无论他心里有没有怨你,你都不能自责,大舅和二舅这几年看来也是舒适日子过够了,若是让他们重新过回穷日子,他们才能想起来以前的辛苦,而且,白来的钱一般人都不会珍惜的,我养了他们三年了,如今你也知道那协议的事了,这件事再做也便没有意义了,看来,得是时候放手了。”
楚灵月语声轻柔安抚的说道。
她这么做其实最终还是想让柳凤姑自己放下,有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后天的性格形成,是很难改变的,大舅和二舅是柳凤姑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脉,终其一生无论他们好坏她内心深处都会存着深爱与怜惜,所以她才宁肯养着他们也不愿让外婆伤心难过。
她和李秀英可以和两个舅舅断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外婆不能,即使两个舅舅再不成器再不孝顺,她始终都不会真的下狠心和他们断绝关系,这是人之本性,为母之心。
“是啊,月儿,你说的是对的,白来的钱他们是不会珍惜的,我原本想着回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多劝劝他们,让他们用你给的钱做点小本生意,再加上种的那几亩薄田,这一辈子也算衣食无忧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可是…他们终究是难以改变已经天生养成的性子了。”
柳凤姑虽然难过,但也没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只是有一种浓浓的疲倦感侵袭着她,让她再也不愿意管不愿意听两个儿子的事了。
“外婆,您能明白这个理就好了,过几天我就让大舅和二舅来一趟,跟他们说这件事,不再给他们钱了。”
楚灵月说完后外婆和李秀英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外婆显得很疲惫,楚灵月便给她按摩让她放松一下,她渐渐的睡了过去。
“月儿,还是你做的对,当初娘其实还有些怪怨你不肯让你大舅和二舅来咱家做工,如今看来,你没让他们来那真是太对了。”
柳凤姑睡着后,李秀英用针挠了挠头,边做绣品边继续说道。
“娘,恐怕不是光二舅家闹成了这样子,大舅家估计也不太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