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郭君镇前面领头,与伍长小李,老胡以及半残的一甲士兵一起,副马上绑着捉生的鞑靼土默特哨探骑兵,当先奔驰。
押后的是石阡,他与另外两甲夜不收,一手控马,一手从腰间掏出三角刺,撒在后面的地上,迟滞后面的追兵。
后面几十步外,烟尘滚滚,马蹄声杂,伴随着蒙古语的喝骂,大队的鞑靼土默特骑兵,紧追不舍。
足有百余人,皆一人双马,只用双腿控马,空出来的双手,持牛角弓不停的攒射。
还有的抛出套索,或者扔飞石。
此时,蒙古黄金家族嫡系的鞑靼各部,以察哈尔与土默特两个万户,所拥有的骑兵最得鼎盛时期蒙古骑兵的真传。
这些骑兵,一到战时,全都将自己双腿绑在马上,吃喝拉撒全在马上,无需休息,端的行军度极快。
从昨天到现在,这一队土默特骑兵,死死追赶冠虏乡堡的夜不收,从刚开始相距数里,到现在已经逼近数十步。
已经在牛角弓的射程范围内,好在牛角弓乃是骑弓,虽然射击频率很快,但弓力不是很强。
几十步外,不足以射穿夜不收配穿的护胸铁甲与棉甲。
接连数声战马痛苦的嘶鸣声响起,追击紧咬的土默特骑兵,忽然连人带马摔倒数骑。
被押后迟滞的石阡等人,扔下的三角刺扎穿战马脚踝,这些三角刺,随便丢下,都会有一端尖刺朝上,战马有马蹄铁保护马脚,可并不能保护到战马脆弱的脚踝。
一旦被尖刺刺中,这些战马就已经废了。
摔倒在地的土默特骑兵,由于双腿被绑在战马上,战马摔倒,庞大身体重量,将他们双腿压断。
凄厉的惨叫响起,领头的土默特百夫长唿哨一声,大队骑兵散开,三人一组,瞬间拉成巨大的雁形扇面,如狼群捕猎一样,不管摔倒惨叫的同伴,绕开直线上的三角刺,继续追击。
战马沉闷的践踏,震起松散的黄沙,扬起黄雾的同时,惊动了芦苇丛,芨芨草丛中的草原沙狐,野兔野鸡等小动物,四散奔逃。
“嗖嗖!”
异族骑兵的嚎叫声中,牛角弓再次响起破空声,石阡大喝叫道:“臂盾,挡!——”
押后的夜不收们,全部将不大的臂盾竖起,护住要害。
忽然一声惨叫,一个倒霉的夜不收,被牛角弓射中胯下战马,战马吃痛,一下子将他甩翻在地。
石阡伸手去捞这个夜不收,却见他将石阡的手臂挡开:“头儿,不要管我,你们先走!——”
摔倒在地的夜不收,眼见后面土默特骑兵眨眼就能杀来,要是重新换乘战马,只怕来不及,还要将救他的石阡一起陷入危险。
所以,他拒绝了石阡的帮助,他朝石阡咧嘴一笑:“头儿,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旋即,抽出腰间腰刀,一刀将战马捅死,横拦在路上,然后他站在战马上,持刀枪而立。
“忠心祠,不悔碑,我来了!——”
石阡目眦欲裂,眼泪滚滚而下:“兄弟啊!——”
土默特骑兵呼啸而来,忽的两个绳索飞来,套中这个年轻夜不收的脖子。
绳索收紧,然后被拖拽,年轻夜不收没有耗费功夫砍断绳索,而是顺着绳索拖拽的力道,纵身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