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燎原狠狠砸向不远处的陈寅。
只是陈寅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朝清秋这一拳砸在身上,甚至连身形都不曾晃动分毫。
他身上浩然之气四散,将朝清秋震荡开去。
陈寅讥笑道:“不想我倒是收了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出手软绵无力,难不成是红袖招里的这些日子软了你小子的骨头?拿出些力气来,不然,先生真的很失望。”
朝清秋抹了抹嘴角,右脚向前一步,左脚微微后撤,腰身微弯,右手虚握,如执长剑。
下一刻,罡气在他手中聚散如长剑。
“那就请先生恕弟子无理了,请先生接剑。”
陈无意的剑意本就是入世之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加上令人琢磨不定的流云散手,即便是以朝清秋的谨慎,也敢说一句同境之间少有敌手。
陈寅依旧不闪不避,任由朝清秋出剑。
朝清秋身形如电抹,罡气砸碎再凝聚,一连刺出十余剑,直到体内一口真气彻底用尽。
陈寅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衫都不曾破损分毫。
“如此而已?若是仅仅如此,先生可就要为你师叔有些不值得了,等了十几年,才等来你这么个废物,真是浪费了他的剑意。”
朝清秋站在远处,胸口起伏,沉默不语。
陈寅抬起一手,双指并拢,在他身后,有无数浩然之气四面汇聚而起,不断聚拢分散,最后凝成了一把遮天蔽日的长剑。
他手臂下压,遥指远处的朝清秋。
下一刻,长剑迎着朝清秋猛然砸下。
四周大气震荡,呜咽有声。
朝清秋也是不闪不避,任由那把长剑自他头上一劈而下。
只是那灵气全无杀力,似乎只是徒有其形。
陈寅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弟子,这么快就发现了。”
朝清秋叹了口气,其实他早该发现了,哪怕陈寅再强,可不闪不避的受了他的一拳一剑都不该如此轻松才是,最少那身儒衫不该如此干净。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和方才两人动手前的白雾有关。
陈寅笑了一声,拂了拂衣袖,“大梦先觉,人生天地皆是囚笼,谁人不是在梦中?”
朝清秋忽然道:“先生是如何拉我入梦的。”
虽说他一个三品武夫算不得什么高手,可若是被陈寅拉入梦中,不该毫无察觉才是。
陈寅盘坐在地,“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在梦中?仅仅是因为我方才的三两句言语?你眼中所见,便是真?如何不是我要你所见?你心中所想便真是你心中所想?如何不是我要你所想?而今这个你,便真的是你吗?”
朝清秋汗流满面,若是今日之我不是我,那昨日之我又是不是我?
他死死地握紧拳头,手臂之上筋络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