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伸出小巴掌,轻轻在巨龟光滑的腹甲上拍了几下:“大乌龟,你不要咬一撮毛好不好?”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你以为乌龟懂人语呢?
可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只巨龟忽然张开嘴巴,然后努力地伸着脖子,把脑袋伸向小七,绿豆眼里满是急切。
一撮毛的厄运也终于解除,它抽出血肉模糊的小爪子,嘴里一个劲抽冷气。
夏小雪想起刚才给她涂抹的药膏好像还剩下一个瓶底,便连忙跑回去取来,给一撮毛涂抹到小爪子上。旁边还有几只猴子,帮着一撮毛抓痒理毛,不停安慰。
在小七的提议下,巨龟很快就被翻了过来,这家伙显然对小七十分亲近,任凭小七坐在它的背壳上,然后,巨龟就盘踞在原地,绿豆眼微闭,身体很有韵律地一起一伏,就连那三寸小短尾,也以同样的韵律微微摆动。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龟息?石梁虎目圆睁,他听过一些武林轶事,据说武当祖师张三丰就深谙龟息功,不仅武功出神入化,寿元也远超常人。
石梁只是猜测,马封侯则看得更加真切。还是在小七叫巨龟松口的时候,小丫头身上就散出阴阳二气,正是这团玄妙的气流,吸引了巨龟,一撮毛才能解脱。
而此刻,随着巨龟的一吸一呼,别人肉眼不可见的黑白气团,正向巨龟体内涌去。这家伙,竟然真懂得修炼?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大伙便陆陆续续回到青云观。小七是小孩心性,刚得了巨龟,就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坐在龟壳上舍不得下来,小手轻轻拍着巨龟的脑袋,指挥它进入青云观。
巨龟的四肢尤其粗壮,驮着小七毫不费力,爬行的速度竟然一点也不慢。看得陈二狗好生眼热,也要坐坐乌龟牌小汽车。结果呢,巨龟的小眼睛凶光迸现,摆出攻击的架势,陈二狗只得作罢。
进了青云观,巨龟就在井边一趴,四肢首尾都缩进壳里,老老实实,一动不动。起初,猴子们还凑过去瞧稀奇。可时看了一会之后便觉得无趣,很快就散了。猴子和乌龟,恰恰是两个极端的动物代表,一动一静,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才怪呢。
有小七罩着,马封侯也不用担心巨龟惹出什么麻烦。本来嘛,巨龟就是“人不犯龟,龟不犯人”这种类型的。
惦记着产房内的林婉儿和小家伙,又偷偷摸摸溜进去看了几次,结果这母子二人始终都在昏睡之中,马封侯也只好去大殿睡觉了。
大殿里的人还不少,马封侯觉得,青云观很有必要再修建几间屋子,总跟猴子们挤在一起也不是事啊,虽然他本身也是一只猴子。
第二天清晨,照例是练武时间,石梁早早就站在一旁观摩。
练拳之际,马封侯竟然感觉体内的气息似乎又粗壮一丝,想必是昨日消耗太大,物极必反的缘故。
等到旭日初升,他依旧是对日长啸,气息悠长,久久不绝。
陈二狗和小七也都学着他的样子,只不过这两个就差了些意思,目前尚属于瞎喊瞎叫之列。
等到马封侯吞吐日光精华之后,这才惊奇地发现,那只巨龟,居然也从井沿儿挪过来,就趴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也努力地伸着脖子,鼻息之间,也隐隐有气团闪现。
孺子可教——马封侯伸出小爪子拍拍乌龟壳,巨龟朝他点点小脑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敌意,看来,他们彼此之间,都认可了对方。
至于旁边的石梁就郁闷了:不如神猴也就罢了,连一只老乌龟都比不上吗?
厢房里,传出婴儿的啼哭,估计是刚才被外边这阵鬼哭狼嚎给惊醒了。马封侯抓抓腮帮子,心里开始考虑:以后的晨练是不是要挪到林子里呢?
于是贼头贼脑溜进产房,只见老太太正教着林婉儿给婴儿喂奶呢,回头瞅瞅是神猴,也就没有驱赶。倒是弄得马封侯有点不好意思,咧咧嘴就退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小七神秘兮兮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大盖儿以后也会加入到青云观的大家庭。
陈二狗一边往嘴里塞饼子一边含含糊糊问了一句:“大盖儿又是哪个?”
“就是大乌龟了啊,这个名字我昨晚想了好久呢!”小七说的理直气壮。
大盖儿——想想这个奇葩的名字,陈二狗忍不住噗嗤一笑,结果呢,饼渣子都从鼻孔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