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然气得不轻,但仍压下火气没好气地说:“这段时间你也该高兴了,我都答应让你在麓园里养着顾时年,甚至,你回她那里的时候比我还多,我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真的,忍了大多数女人不能忍的!
因为当初林女士就是这么劝她的。
已经有了既定结果的事,又何必在意过程?
任何的情侣,再恩爱,也抵不过长时间横眉冷对的腐蚀。
与其让他们在最甜蜜的时候分开,不如等激情温情都耗尽了,慕修辞开始厌烦她的时候,让他们自己分开,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没有林女士的劝慰,那段时间苏心然根本就挺不过来。
静悄悄的走廊里,只剩两个人的脚步声。
穿过走廊,大厅里豁然开朗。
慕修辞一路没有在想别的。
他只是在想,曾经第一次带顾时年回来时,牵着她的手走过这一段路的心情。
那个时候差不多被所有人压迫,一无所有,但是跟她走这一段路,却觉得很暖很暖。
跟现在截然不同。
这两个月他忙碌到疯狂的地步,每天的睡觉时间都不超过四个小时。回到麓园的时候,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是却只有煎熬着的时候,他心里才好受一些。
跟年年再无别的交流。
顾时年心里眼里再也没有他了。
也再没有别的东西。
他常给她看一些母子互动的视频,希望能唤起她对孩子的一些感情和留恋,但是顾时年看完只是愣很长一会,然后再无反应。
她没有朋友。
没有希望。
没有活力。
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慕修辞甚至不敢带她出门。因为所有的人,所有的,包括朋友,看她的眼神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顾时年早就习惯了这种凌迟。
她麻木了。
然而他却还在痛。
他麻木不了。
客厅里的一切的声音,画面,许久之后才涌入慕修辞的感官里面。
裴曼之正指挥着佣人摆桌子,回头看到苏心然,脸色理所当然的相当不好看。
她走下来,维持着雍容的姿态,尽量礼貌的叫了一声:“苏小姐。”
苏心然挽着慕修辞的胳膊,上下打量了裴曼之一眼,一笑,然后叫了一句:“裴小姐。”
旁边沙发上的慕明谦听在耳中,脸色有些不好看,道:“既然嫁了进来,就得改口了吧?难道在苏小姐的家里,也都是这么没规矩地称呼长辈的吗?”
苏心然灿烂笑一下,坐下来,优雅凝视着他,道:“我在家里也称呼我母亲为林女士,你很有意见?”
慕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