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哭腔,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输惨了,不然他不会叫我媳妇。
他很少叫我媳妇,除非有事要求我。
我在房间里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我钱包最里面藏的那张有200多万私房钱的卡放回了行李箱的夹层里,只带着一张有30多万存款的卡去到了石林定位的位置。
赶到赌石厂时,石林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脸上新添了明显的伤痕,衣服上也满是泥土,和昨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意气风发的去谈生意的那个石林判若两人。
他果然是栽大了。
看着眼前他这副惨状,我纵然心里有一万句想责备他的话,也只能先默默咽下。
输了就输了吧,只希望他以后能长点记性,别再胡来了。这次只要能安全回到国内,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这么想着,我一脸担忧地朝他走过去,问他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他万般惭愧地看着我,双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却到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石林身边的两个壮汉没给他太多时间伤春悲秋,他们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胳膊,强行就往赌石厂里拖。
我赶紧快走了几步,跟上了他们。
一进到后院,那帮人便像扔垃圾一样,把石林丢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他带着满身的灰尘,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朝我跑了过来。
“媳妇,钱,钱带了吗?”没等我回话,石林就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包,粗暴地拉开拉链,急切地抽出钱包里的银行卡,问我这里是多少钱。
在得知我卡上只有30多万时,他一下瘫软在地上,绝望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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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对不起!”石林突然跪在我面前,“哐”的一声给我磕了个响头。
这架势吓得我以为他要寻短见,连忙安抚他说,“没事啊,你别急,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我去想想办法,找亲戚朋友借点,再慢慢还。”
石林没有出声,只是跪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后脑勺,前额不停地在地上碾着。
看着他这样子,我只能继续安慰,“不就是赌输了,欠了钱吗,咱愿赌服输。先问朋友借点,咱回去把厂子抵了,肯定能还上了。咱们跟他们好好说,多宽限几天。”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别怪我……”石林揪着自己的头发,带着哭腔喃喃自语着,背部剧烈地起起伏伏。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惨烈。
也好,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吃一堑长一智,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沾赌。
正劝着石林,一个彪形大汉突然朝我走来,揪着我后背的衣服,像抓小鸡一样把我抓了起来,往肩上一扛,头也不回的朝赌石厂的后门走去。
另一个大汉朝着石林猛踹了一脚,又抓住他的衣领,不知道跟他嘀咕了几句什么,松开他后也跟上了我们。
我不断地捶打着那人的后背,咆哮着要他放我下来,把这辈子最难听的骂人话全部抖搂了出来。
可他们对我的反抗无动于衷,似乎肩上扛着一麻袋大白菜。
而石林对于我的呼救也无动于衷,他像雕塑一般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曾抬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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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大汉一掌推开了赌石厂厚重的大铁后门,石林才慢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脚往前挪了两小步,扯着嗓子冲着我喊:“媳妇,委屈你了啊,你等我,我回去筹钱赎你出来,你等我啊……”
我突然明白了,现在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的,不然他那么高姿态的一个人,怎么会咒骂自己“不是人”。
带钱给他,不过是骗我到这儿的借口。恐怕他欠的钱不是三五十万就能还清的吧。所以,他才拿我这个大活人,抵了他的赌债。
事到如今,他还假惺惺地说要赎我。既然要筹钱赎我,为什么刚刚他自己不去找朋友借,找父母要?
那几句苍白无力的呼喊,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那帮人要带我去干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得到,美女荷~官、按~摩女郎、伴~游公关。
说不定,我的照片还会被印成小卡片,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宾馆的门缝里,想想都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