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曦眼角湿润,紧紧攥着他的手,半响,他艰难的启唇道:“夙渊,比起让你去抱其他人,我想要你活着。”
夙渊睁大眼,突然心里觉得好笑,他道:“御曦,你要我抱其他女人?要知道那些女人可是都活不下来的。”所以,你不是正道人士吗?怎么会有如此念头呢。
“都会死……吗?”杨御曦想起初次来到雁城,孙殊人与赵光耀谈论魔教掳人的恐惧,还有他藏在乡下的女儿,目光转暗,以前掳上山的女孩,都死了吧,如今,夙渊也要靠那些女孩的性命活下去。
不,不能这样,杨御曦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他的额头,他的目光充满悲伤。
“夙渊,我多想让你活下去,可是,如果代价是别人的性命,那太残忍了。”
夙渊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却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握紧他的手,杨御曦温柔的看着他,
“我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含辛茹苦将我教养长大,结果,却养成了我一副随心所欲的性子,喜爱舞蹈,便每日泡在舞馆,武功只有在父亲追着我打的时候才修炼,现在想来,我是多么不孝。如今,我却做了一个注定会让他们更加伤心的决定,夙渊,我是不是太差劲了……”
夙渊面上的笑意消失,问他:“什么决定?”
杨御曦亲吻他捂不热的手,道:“所以,为了赔罪,夙渊跟我一起回家看看他们吧。”
夙渊微微皱起了眉,仍在问他:“御曦,你做了什么决定?”
杨御曦嘴角含笑,对上他的眼睛,道:“当然是跟媳妇一起走,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陪着你。”
夙渊心一颤,目光却直直的看着他的脸,良久,他道:“你会后悔的。”
杨御曦将他的手贴在脸侧,露出一抹调皮的的笑来,“夙渊,若是见到爹娘,他们会告诉你,凡是我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后悔过。”
夙渊鼻一酸,眼前生平第一次被泪水模糊。
杨御曦笑了,拿了怀中的帕子,轻柔的拭干他的泪珠,又擦干了鼻间清亮的东西。
末了拧了拧他泛红的鼻尖,笑道:“我家夙渊是爱哭鬼呢,真可爱。”
夙渊却不管不顾,只哭着环住了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原来,他一直都是寂寞的,抱住杨御曦的这一刻,夙渊才明白。
阴兰心经的内力颇为霸道,到达第四重后,随着内力的运转,便会时时刻刻产生阴毒,阴兰教历代教主只能坚持一个月,若不及时排毒便会生生冻死。
到了夙渊这里,却更是变本加厉,他天资出众,生来经脉皆通,阴兰心经学得快,阴毒如今也积累的快些。
仅仅七天,他只能窝在杨御曦的怀里,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马车摇摇晃晃走的极慢,可是看到夙渊的身体状况,杨御曦并不敢加快速度。
两人正在回苏州的路上,十城的距离走了小半,此时正好到达两城之间的交界处,一个名为天龙山的地方。
夙渊紧紧闭着眼睛,躺在杨御曦怀中急促的呼着气,杨御曦将身边的毛毯全部裹在他的身上,可是怀里仿佛抱着一个冰块,半丝热乎气也没有。
杨御曦呆呆的,下意识的抱紧着怀里的人,他知道,夙渊必定是极为难受的,可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天色渐渐暗了,很快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丝月光,杨御曦将马车停下,马匹喂了草,缰绳拴在树上。点了篝火,立起锅子,将精米洗净,又洗了一些红枣莲子,放在锅里加了水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