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九日,侯相麟率领的推土机队终于完成了第三期防火隔离带的施工。
工期超过了预计时间一倍,一共用了整整六天的时间。
拖了这么久的原因是,大家最终认定,原先的三、四十米宽的隔离带开阔区貌似跨度不太够,因为红楼附近的区域已经属于内陆,又是在河边,这里的土地比山坡下的近海平地更肥沃,所以草丛也更加的茂密,树林和灌木丛也比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规模大一些。
于是大家参考了前一阵子的烧荒的经验,面对比山坡下茂密得多的草丛和灌木丛,这里面藏着多少蛇虫鼠蚁蚊子飞蛾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原来不到四十米宽的防火隔离带最终被加宽到六十米,而靠近那片棕榈树林的地方,隔离带宽达八十米。
无疑,增加的工程量是很大的,因此在其后的四天时间里,侯相麟他们在得到了宋辰率领的装载机队的支援后,每天轮班施工十六个小时,就这样紧赶慢赶的才完成了施工。
至此,隔离带不仅加宽了,就连隔离带边的土坎也加高到了一米,这下大家才稍微放了一点心,认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外放火了。
尽管当时老王老朱已经说服了大伙继续烧荒垦荒,但众人在深以为然之余,最后讨论出来的决议还是打了折扣的烧荒方案:
烧荒开荒肯定要做,但大伙的意见是工作安排不要搞得那么紧张,至于新开垦的土地面积,开的不会有一千亩那么多,大伙纷纷发言说,我们不想被累死,而且修路也是意见要紧的事情,于是不少人建议采用轮班制,修路和烧荒垦荒同时进行,此乃一张一弛文武乃之道也。
于是孙老紧急召集了总务协调委员会成员开会讨论了一下,最后决定,通往码头的铁路确实也要抓紧时间修,至于烧荒垦荒的工作,就按照大家的意见先安排一个轮班表吧。
孙老还建议说,目前既然我们已经完成了对红楼的隔离带防护,那么至少就能肆无忌惮地放火烧荒了对吧?这不就正好了嘛,反正修铁路也要在草丛中开通道,那么就把两者结合起来一起干呗,反正垦荒的地块在哪里都一样,那就一边修路,然后沿着铁路两侧烧荒垦荒,一举多得!
显然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两头都没有冲突,只要把劳动力轮值方案做好,大家各司其职就行了,此方案一出,大伙也无话可说,决议就这样通过了。
于是从一月二十日起到二月底的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从红楼到红码头大约十公里的距离上,成东的铁路路基建设以每天一百二、三十米的速度在向东南方向的红码头延伸,与之同步的是推土机和铲土装载机向草丛和灌木丛的推进。
每当有一条五、六十米宽,约两百米长的开阔地被铲出来后,烧荒队的人就会用汽油和“塑料瓶汽油***”对付开阔地一侧的草丛和灌木丛。
刚刚开始的时候,为了不祸及附近的养殖场,还只是对路基通道的东侧放火,到了建设后期,养殖场已经远离,烧荒队的放火行动也就没有了限制,为了给后续的铁路修建提供更加安全的环境,除了开阔地保持在六十米的宽度以外,放火也变成了全方位的。
结果是成东他们的铁路路基延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火海。
在那段时间里,整个岛屿的西南部都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景象,且不分昼夜。
在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红楼里的人们除了修路、到菜园和养殖场劳动以外,主要的工作就是开拓放火隔离带带,然后放火。
人们用汽油和塑料瓶为武器,让这场足以称之为生态灾难的大火,从一月初持续到了二月底。
尽管从总体上讲岛上目前处于湿热的盛夏环境下,但再湿热的环境,也架不住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放火而不顾其余的疯狂行为。
时间到了二月底,随着铁路路基抵达红码头的沙滩附近,人为的放火已基本结束了,然而地面上的野火却没有随之熄灭。
原先那些人为放的火,如今在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不受控制的野火,还因为旱季渐渐的到来,不少原本已经快熄灭的地方居然还出现了死灰复燃的现象。
时间到了三月份,随着天气的渐渐干燥,旱季终于来临了,于是原先慢慢蔓延的火势终于在岛屿的西部引发了一场全局性质的大火灾。
在那段时间里,整个岛屿的西部地区,从月亮河中下游的南岸、东岸开始,大约方圆二十公里的范围内,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野火。
所以,此时此刻如果你站在红楼的顶层向北、东、南三个方向望去,几乎是处处有烟火,特别是从月亮河南岸到红楼以东,直到远方的上游地区。
那里是计划中的垦荒地块,侯相麟他们专门开出了几条延伸进草丛的隔离带,现在大伙已经不把这种通道称之为防火隔离带了,而是叫放火隔离带。
在那段时间里,人们往隔离带两边的蒿草丛中至少又投掷了两百多个装着汽油的塑料瓶,所以那片区域每天都是烟雾弥漫,火光熊熊。
在那里,原本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棕榈树林早就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持续燃烧了好几天的中心火场,当棕榈树林最终被点着的时候,就像草原上的大火炬一样,那个场景简直如好莱坞大型灾难片一样蔚为壮观,它昼夜燃烧着,因此也引发了周边大片草丛的火灾,也让整个红楼东部一天二十四小时空气中都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如果你是在夜晚观赏,那就更是蔚为壮观了----整个岛屿的西部,在夜空下火光点点,烟雾缭绕,烟尘遮天蔽月。
在随后的十几天里,大火一直在地面肆虐----无论是人为的还是野火,有些地方在这些日子里就没有完全熄灭过,加上这个季节整个群岛地区的上空风向变幻不定,特别是在西南风和西北风交替左右下,从红楼附近的月亮河岸往东大约二十公里,南北大约十几公里的一大片地区,几乎都被大火先后过滤了一遍。
火势大的时候,哪怕是晴日的夜晚,天空中也时常看不到星辰,若非眼前身处荒郊野地的红楼上,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肯定会给人置身于雾霾严重的大都市工业区的感觉。
不过,好像没有人对此觉得不好,甚至极为兴奋。
然而,人们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次放火确实放的有点大,让岛屿西部的整个生物圈都经历了一场浩劫,也让红楼里的人们看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惊悚大片。
实际上,在那段日子里,并没有人会站在红楼的顶层平台上欣赏那些烟火熊熊的风景,这倒不是因为一到了晚七点下班,大家都累得恨不能立马倒下睡觉,完全无心欣赏楼外风景,而是根本没有人敢去露天的平台——因为不少虫子为了躲避烟火,居然沿着楼房的外墙爬上了顶层!
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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