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石榴树上落下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了一地,音雪坐在雕花的石凳上,羽宏站在一旁轻轻的为她拂去发间的花瓣,她依在了羽宏的身上。
“郎才女貌,他们很般配,我们走吧。”凌霄收回目光,沿着流水走向西边自己住的紫竹院。
羽宏早就看到了她,注视着她的背影,很好奇顾相的嫡女理应是他的掌上明珠,为什么这个顾凌霄没有官家小姐的骄纵任性,倒是给人一种坚毅固执的感觉。
凌霄刚迈进紫竹院内,香玉笑嘻嘻的迎上她道:“少夫人,相府的家仆一早送来一封信。”
接过信,凌霄一看信封上的字迹是娘亲的,心内一暖,回到房内拆开一看,再坚强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几天前还在跟娘亲撒娇,一眨眼已为人妇,三月时她才刚过完十六岁的生辰,如今嫁到这陌生的镇国公府内,爹不疼娘不爱的,还要应付对她毫无怜惜、不讲道理的夫君,外加一个心机深沉的得宠小妾,她真得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绿荷给她倒里一杯茶,同样感到难受的问:“大夫人身体还好吗?在信里跟小姐说些什么,让小姐这么伤心?”
“娘说她身体还好,就是在信里问我怎么还不带着夫君一起回门,说是理应三日回门,为什么我迟迟未回相府一趟。”
绿荷心焦的道:“小姐嫁进来五日才见到姑爷的面,而且姑爷见到小姐跟见到仇人似的,这叫小姐怎么带着姑爷一起回门啊?可小姐要是不回门的话,大夫人会担心的。一直见不到小姐,大夫人茶饭不思的,病情就会时好时坏……”
“不行,我一定要让南宫羽宏陪我回一趟相府,否则我娘以为我过得不好,会很伤心的!”凌霄收起信道。
“可是姑爷他昨晚把剑都架到小姐脖子上了,他怎么会听小姐的,就算陪你去了,万一在大夫人面前给你难堪……”
“只要他愿意陪我回去一趟,不管他要杀我也好,要拿鞭子抽我也好,我都认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凌霄又急急忙忙的回到花园,一看石榴树下已没了羽宏和音雪的人影,找府里的仆人询问,方知羽宏已不在府内,说是宁王爷邀他去王府了,怕是要夜里才能回府。
别无他法,凌霄只有等他回府,吃过晚饭后,派香玉不断的去打听他回来没?
凌霄坐在院内独自下棋,等着香玉的消息,绿荷拿出一件薄斗蓬为她披上,道:“小姐,夜深了,还是早点歇息,明日再说,姑爷今夜也许留宿在宁王府了。”
“他今夜一定会回府的,新皇刚刚登基,他不该和宁王走得太近,就算他不明白其中道理,镇国公也会派人把他请回来的。”凌霄笃定的道。
她虽是相府里的大小姐,但绝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无知女子。
相府里的人都知道顾丞相对大夫人和大小姐一向冷漠,从来不闻不问,只宠爱二夫人和二夫人的子女。
所以从她懂事以后,和娘亲相依相伴,没得到过父爱。
正因为如此也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约束,她想做什么只要向娘撒娇,一般就算有点出格,娘亲也会默许。
未出嫁之前她偶尔会女扮男装溜出府,到街上逛逛,去京城里最有名的醉仙楼吃糕点、看皮影、听说书,对朝中的情况,天下大势略知一二。
先皇有两子,一个是刚登基不久的皇上,一个就是最得先皇喜爱的宁王。
皇上是已故皇后所出,又是长子理应继承皇位,可先皇却因为宠爱陈贵妃,不尊祖制一直不立太子,只封为景王。
把景王赶到京城外的皇陵,为已故皇后守灵。
封陈贵妃为继后,将宁王留在宫内亲自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