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白闻言松了口气,立即让人牵了马来,又详细交代了下人。
幸亏运气还不错,柴公仍护国寺内,并没有外出。他与江老太爷是故交,见江廷白亲自来请人,再听罗熙年说了情况,没有太费周折,就答应往公主府走一趟。
江廷白这才知道,要看病人根本不是玉仪。
心下微动,----罗熙年脾气自己再清楚不过,能让他忍气来求自己,且看病还是旁人,那还真不是轻易使唤了,看来是真对她上了心。不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滋味,酸甜苦辣、五味陈杂,终只心内叹息一声。
听闻罗府送来了一位大夫,李氏烦躁道:“让他们走!净添乱……”
豫康公主斥道:“是你使性子要紧?还是孙媳妇胎像要紧?”斥了两句,让方嬷嬷出去,“把人请进来!”
李氏不敢跟婆婆顶嘴,一脸不情愿止了口。
比起李氏,徐月岚脑子则理智一点,现下哪里还顾得上去怄气?别说是孔家表妹送来大夫,只要能保住自己胎,就是那个女人送来也不会拒绝。
其实如果顾明淳纳不是琼姿,只是一个寻常丫头,徐月岚也犯不着着急,但是昨儿事早听说了。关柴房女子肯定不是良家女,且多半和罗家六爷有瓜葛,这种是非怎么能随便揽上身?一着急,结果反倒误了自己。
柴公进去没有问话,而是先隔着帘子把了脉,沉吟了一阵,然后道:“这位奶奶胎像从前怕就不大好,又因心急上火、跌倒损伤,致使脉象滑,眼下月份还少怕是有些麻烦了。”
徐月岚听他诊得一清二楚,不问犹如亲眼所见,心下便信服了几分,----不似刚才来大夫,吞吞吐吐总是没个准话。这一胎对自己实是太重要了,因此急问:“那眼下应当如何?可还……,保得住?”
“既然胎儿没滑掉,便是奶奶福气大。”柴公先安慰了一句,底下却道:“不过还是玄得很,先观察一段日子再说。”
徐月岚脸色有些灰败,但好歹还有一丝希望。不像前头大夫直摇头,开了方子也是说吃不吃随意,明显是不看好样子,咬了咬牙,“那就开张药方吧。”
“药用处不是很大。”柴公解释道:“奶奶身体太虚经不住,也不要大补,静养慢调好一些。”又道:“我暂且打扰府上几日,每天看着情形再做安排。”
豫康公主忙道:“住下才好。”
徐月岚不由哽咽,帐子后头不住落泪。
“奶奶切莫伤怀。”柴公听到声音交代了一句,起身道:“来一个妥当人,我先开一张简单方子,再把饮食上禁忌说一说。”
李氏念了一句佛,“阿弥陀佛,可要保佑胎像稳稳当当。”
豫康公主见她当着大夫烧高香,不伦不类,皱眉看了一眼,当着外人却不好多说什么,朝柴公谢道:“有劳了。”抬手示意,让玲珑和一个妈妈跟了过去。
玉仪听了丈夫带回来消息,不由松了口气。
“看你那傻样儿?”我早说了没事。罗熙年脱了外袍,随后一撂,“还不点让人摆饭?你家老爷还饿着肚子呢。”
玉仪笑了笑,赶紧让人摆饭款待这位大功臣。
等到晚上就寝时,还忍不住支起身子问道:“真没有小产吗?还有那个神医是不是很厉害?只要有他,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罗熙年白了她一眼,“你说那是神仙,不是神医。”
“我也是担心啊。”玉仪讪讪,轻轻戳了他一下,“女人怀胎十月多不容易,谁不是天天盼着等着,好不容易有了,要是再出了什么意外,那表嫂还不伤心死了。”
“瞎操心!”罗熙年伸手去摸她肚子,凑近问道:“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玉仪支支吾吾,“有了,自然就有了。”----自己偷偷喝避孕药事,可没有胆子跟他说,没指望古代人还理解这个,别弄得闹翻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