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白兔才将胸口处翻涌的怒气压制下去,自我厌弃地别过头,对着剩下来的那个御医喝道:
“还不过来给皇后看看伤势!”
御医满头冷汗地提着药箱过来,给冷凝霜查看伤势。
御医总共来了两个,都是人精,看见刚刚那种情况,很聪明地一个人跟太后去了,一个人留在原地。两人都为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感到极悲剧。
周御医给冷凝霜仔细查看了伤,跪下来回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受的是皮外伤,伤口有些严重,需每日换一次药,不能沾水,直到痊愈。”
“会留下疤痕吗?”白兔凝眉问。
“臣回去后会在药里配些去疤痕的药物,必不会让皇后娘娘留下疤痕。”周御医战战兢兢地回答。
“药留下,下去吧。”白兔因为心里有火气,不耐烦地道。
周御医如蒙大赦,留下药和绷带,拎着药箱慌忙退出去。
白兔一把拉过冷凝霜,将她按在凤榻上坐下,一肚子火气地给她用药粉包扎。
冷凝霜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噗地笑了。
她这么笑,倒让白兔生气的表情绷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嗔道:
“还笑!”
“你一皱眉就变成皱眉的兔子了。”冷凝霜笑说。
“贫嘴!”白兔看着她不正经的样子,火大得恨不得扑上去咬她几口才解恨,“心狠的女人。连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哟。你看出来了?”冷凝霜眉一扬。笑眯眯的。
“你当我傻啊,华凤怎么可能打得过你。若是她敢碰你一根头发丝,你必会让她永远沉睡在阎王殿里。”白兔气哼哼地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你这次下手也太狠了,一点也不考虑人家的心里感受!”
冷凝霜扁扁嘴:“我受伤我疼,又不是你疼……”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兔用咬牙切齿的镭射光一阵扫射:她难道不明白,她受伤,他会比她疼上千倍万倍吗?!
冷凝霜盈盈一笑,不在意地说:
“好了,我也是为了你好。若不是我机灵,把场面搅混了,这会儿说不定早就被打入冷宫去了,你还得给我去送饭。现在华凤说我推她,我说她大逆不道,大家扯平了。谁也说不出什么,算各打五十大板。让她禁足凤仪宫三个月。后宫也能消停一阵。”
她理性全开的模式更是气得他七窍生烟:“你别转移重点,我说的是你的伤!”
“皮外伤,不要紧的,你冷静一下。”冷凝霜捏起他的下巴,笑吟吟道,“后妃斗嘛,只要是斗,擦伤磨破在所难免。不过我还真高估了华凤的智商,居然导了这么一场错漏百出的陷害戏,虽然让我措手不及这一点,可以给九分啦。啊,对了,她骂你儿子是杂种那句话是真的,她说他们是两个小杂种……”
白兔怒不可遏,脸被气得涨红,额角一条青筋很明显地涨了出来,良久,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华凤,找死!”
冷凝霜慵懒地斜倚在凤榻上,唇角仍旧勾着笑,可那笑容却冰冷得泛着森森的寒意。
“是我没用!”白兔握紧了拳头,忽然咬着牙说,“居然让妃子有胆子欺凌陷害你,连想打她一顿板子,都被拦了下来……”
他的气愤、他的沮丧、他的自我厌弃、他的消沉气馁如一团充满了负面能量的滚滚阴云,凝聚成实质,将他的整个人包围住,使他看上去有些无助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