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几个大步就拦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不难受?”
“难受什么?”她抬头,高大的身影挡在眼前,他的气息近乎压迫着她,令她不太舒服。
“我是你夫君。”他倾了身子。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往旁边一让,越过他就要上去,手却突然被他捉住。
触手冰凉,他的手指甚至掌心都如被雪冰过一般,而他垂下的手袖,正覆于她的手背,立即便湿了肌肤。
不由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向他,墨色的锦袍紧贴着他颀长的身躯,他的身上还有一层稀薄如霜的雪未化去,鬓边的墨发似乎还滴着水,在月光下凝出圆润透亮的一滴,可见已湿透。
他在外面站了很长时间?
“都湿了,怎么不加件裘衣?”
难得的一句关心,却换来男人的沉默,他紧抿着唇角,幽深的眸子沉沉地定着她,似乎就打算这么一直沉默下去。
德行。
她收回眸光,也不说话,抬步,身后的男人却不放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用加大的手劲证明他还有反应。
“拉拉扯扯地做什么?”清冷的声音里有了丝不耐。
“我没去。”他突然开口。
楚清欢微微挑眉。
“凤仪宫,我没去。”他蓦然抬头,望着高他两步台阶的她,语声沉沉,“我也没有跟皇后一起吃饭。”
这句话多少还是有点出乎她的意外,她看着他滴水的头发与湿透了以致粘在身上的衣袍,许久,淡淡道:“站在这里多久了?”
他缓缓道:“从离开御书房之后,到现在。”
她眸光微垂,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天还下着雪,就算他要等她,就不知道避避雪?
“我在意你的想法,”他缓步上了阶,站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语声低低沉沉萦绕耳边,“我怕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她平静地回视着他的目光。
他眉锋一蹙,胸口微微起伏,有些气恼:“那你能不能装作不高兴?”
“不能。”她答得很快,也很直接,“我不能做违心的事。”
“那如果,如果我真去了凤仪宫,并且发生一些别的事,你还会如此?”
她轻凝了他片刻,道:“皇后长得那么漂亮,恐怕这世上少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那也正常。”
他的眼眸就突然暗沉下去,如渊般深沉的眸底似有什么暗流逐渐涌动,很缓很沉,渐至汹涌。
锢住手腕的力道渐渐松开,她抽回了手,转身步入廊檐,低声说了句:“回去换身衣服,或者洗个澡。”
身后斜侧处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毫无预兆地,来势极猛地,将她重重扑到廊柱上。
她并不设防,整个后背都全然放心地交给身后那个男人,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扑了个趔趄,身形不稳,背心又被大力一撞,直撞得眼前发黑。
即便如此,她的反应依然绝快,抱拳横肘,肘尖已瞬间直击他的面门,同时弯腿曲膝,膝盖上顶。
她快,快在突发情况下的临时应急,却快不过早有准备势在必行的他。
在她曲膝之时,夏侯渊修长有力的双腿就已紧抵着她的,他坚硬的膝盖骨强势地将她曲起的膝盖压下,两人手肘砰然相击,在寂静中发出令人肉疼骨头疼的一声重响,他的双手已精准地擒拿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压,再迅速往她身后一缚,她的身体已全无缝隙地与他的贴合在一起。
须臾间,有火星在暗沉的空间里迸射,两双沉静的眸子此时皆熠熠生辉,有灼亮的火苗在彼此眸心深处上下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