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要姑娘能过得好,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刘嬷嬷拿着银票坚定的说道。
“好,我记得嬷嬷最近得了夫人的恩典,允许嬷嬷回老家探亲,是吧?”刘嬷嬷点头应是。
“我记得嬷嬷的老家是京城旁边的合阳城附属的刘家镇,那里不是京城,地应该也便宜些,所以我想着,嬷嬷就在那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要卖的宅子、庄子、铺子,然后买下来,最好能买一个庄子下来,再买个铺子,我想着,民以食为天,庄子里种粮食,铺子就开粮铺,再用钱买几个人,调教调教来管庄子和铺子,铺子里面再卖些小点心,既不显眼,也有的钱赚,如何?”花氏看着刘嬷嬷问。说实话,在这个人口没后世那么多,而且还没有炒地皮的地方,一千两确实能买到不少地了。
刘嬷嬷果然是个会办事的,一个月后,她回来的时候,递给了花氏几张纸,正是房契和地契,一个十顷的庄子,原来的主人家即将去南州,所以就便宜卖了,还有一个合阳城里的两层铺子,后面带了一个小院子,总共也不过花了八百两,还有一百两被刘嬷嬷拿来买了三户人家,都是身体健壮的,一户三口人家,那家的男人原本是秀才,不过得罪了一个官员所以才获罪,并她家会做点心的娘子和十岁的儿子花了四十两,被刘嬷嬷吩咐管理铺子,另外两户人家都是破落户,却有一把子力气,加上庄子里原本就有几户人家,这事情就这么办成了,还剩了一百两。
花氏对于刘嬷嬷的办事能力满意无比,事实上她也是无奈,虽然她有钱,可是却是罪奴,身上的钱也是亲爹贪污的钱,哪里能拿来赎身?原本以为这些钱再也没有重现天日的一天,不想却是因为女儿又拿了出来,不过当年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事实上她生女儿的时候都二十岁了,现在和刘嬷嬷一样,都是二十五岁,可是她家被抄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十二年过去,也不会有人来特意查这件事了。
当刘嬷嬷回来的第二天,云素菲去花氏那里上课的时候,花氏一脸坦然的把红儿碧儿挥退,虽然当年为了自己的名声,夫人也不会对怀孕的自己出手,可是对于家生子的红儿和碧儿她却并不信赖,所以虽然红儿和碧儿平常伺候尽心,她也不会掉以轻心。
等屋里只剩下云素菲和杏儿的时候,花氏递过来一本账册,云素菲不明所以地打开看起来,等看完之后,花氏淡定的把自己和刘嬷嬷做的事情说明白,云素菲听完之后是既感动也松了口气,其实嫁妆的问题她也想过,原本也是想着将自己的月例攒起来,然后通过刘嬷嬷想法子赚点钱,毕竟这个世界的嫡庶分明她是看得很明白的,没想到花氏已经替她搞定了这个问题了。
然后花氏表示要开始教女儿看账本管家时,云素菲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学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虽然明白这是账本,可是里面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她还真搞不清楚,有花氏教导的话,她也轻松多了。
经过花氏深入浅出的讲解,不过一上午,云素菲就把账本看了明白,前世大学时她曾经在室友的介绍下在大学的足球和手球队做了两年财务,算是给自己增加些社会经验,所以她不仅弄懂了账本,还提出了一些问题,花氏解答过后,云素菲就账本记得太繁琐,所以导致很多地方搞不清楚,而把表格给拿了出来,花氏顿时惊为天人,并且自动告诉女儿,这就是传家的玩意儿,绝对不能传出去。
云素菲听完只觉得囧,只是表格而已,虽然在很多小说之中小小的表格发挥出了大能耐,所以最终云素菲严肃的说道:“娘,女儿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女儿想,这表格能在咱们的铺子里发挥那么大的作用,想必若是传出去,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说不定,连户部都会采用这种表格呢!”说到这里,云素菲睁大了眼睛,一副我很萌我很善良的模样。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花氏也严肃了起来,是啊,照宝贝儿这么一说,这小小的表格说不定还真会掀起大风浪,这种东西她一个罪臣之女,不知名的姨娘是搞不定了,看来她要想一下了,然后她忧虑的看了自家可爱到极点的宝贝儿一眼,宝贝儿心肠好不是坏事,可是心肠好也不是好事,看来她要更努力的教养宝贝儿才行,这时候,花氏深恨自己只是个姨娘,否则她就可以给宝贝儿更好的环境了,可是花氏也无奈,老爷冷淡,与夫人恩爱,夫人又是个厉害角色,看起来温和,可是其实自己就是被困在这个院子里,要不是自己有点能耐女儿也得不到好的教养,红儿碧儿也是因为她手上有把柄才听话,可是还不能当作心腹,毕竟她也只是让两人瞒住自己这一边的消息罢了,可是夫人手上握有红儿碧儿全家,所以她也没法出招做别的事,只能就这么过着。
于是,某天,某个户部小官在门前捡到一张表格,上面将一些账显示的清清楚楚,可是细心一查那小官却弄不清楚账的主人,不过这小官也是敏锐的,他迅速的将这一方法献了上去,然后得到了升官,成了员外郎,这小小的表格也在户部掀起了风浪,不过最大得利者也不过是升了员外郎,户部老大也得了皇帝嘉奖,不过民间的一些商家也开始流传这种奇妙的表格,谁也不知道,那个某天,正是刘嬷嬷去买纸墨的日子。
在花氏利落的搞定表格问题之后,云素菲继续学习,在五岁半的时候,她已经把论语背全,并且独立绣出一个荷包送给了花氏,喜得花氏直流泪,言“我儿长大了。”
这时候,南方的天花越演越烈,甚至连北方的匈奴都都受到了波及,大地上一片哀戚,就连宫中都死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小皇子,云素菲咬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近刘嬷嬷开始发烧,虽然她把过脉,刘嬷嬷只是低烧,刘嬷嬷也小心不让人发现,可是昨日刘嬷嬷就向她请辞,想要还乡,可是她却明白刘嬷嬷以为自己得了天花,不想连累她!
云素菲心中焦急,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刘嬷嬷待她的好她都记得,甚至连婴儿时期刘嬷嬷对她念叨的要把她当亲闺女一样护着长大的事情都知道,她不能看着刘嬷嬷就这么走了!所以素菲终究做了不理智的事情,她告诉刘嬷嬷,她从书上看到得了天花的牛都不会死,所以只要找到得了天花的牛,将牛痘磨成粉然后用鼻子吸一点,然后就等于成功种了痘,自然就不怕天花了,不过云素菲还是告诉刘嬷嬷,这个方法不能传出去,也不能被人发觉,云素菲知道,她这样告诉刘嬷嬷无非是因为刘嬷嬷不识字,再加上对她的信任,所以才不会有事,可是这种说法又哪里能骗得了其他人,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云素菲最后告诉刘嬷嬷,如果她找到牛痘而且有效的话就弄一些痘粉过来,她也要种痘,但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花氏也不行,因为花氏身边有夫人的眼线,而且,总之就是不行!云素菲知道刘嬷嬷对她忠诚到极点,所以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她去办,可是终究心中不安,幸好这些年红儿碧儿老老实实的,嫡母也对她们这个院子逐渐的放心下来,渐渐地有些无视,她也得以可以做些小动作。
一个月后,健健康康的刘嬷嬷回来啦,而且偷偷递给了云素菲一包粉末,云素菲谢了刘嬷嬷,知道这一次刘嬷嬷也不容易,刘嬷嬷虽然可以出门,可是也是通常一个月出去一次,得主家恩典回老家探亲的事情一般一年才那么一次,这一次刘嬷嬷出去弄痘粉恐怕也费了不少劲,好在刘嬷嬷告诉她,这次痘粉找得很顺利,而且也很隐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牛痘确实有效,云素菲也狠狠的松了口气,现在没条件用科学手法弄出牛痘来,她也只好用这种土法子,不过牛痘至少比人痘安全。
云素菲最终趁着花氏午睡的时候拿痘粉在她的鼻子处让她吸入一些,花氏的反应良好,只是稍稍发了些热,多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好了,云素菲又在第二天趁着院子里都在午睡的时候给杏儿和桃儿吸入痘粉,无声无息地,又有刘嬷嬷打掩护,却是谁也没有发现,在整个院子里安全了之后,云素菲深吸口气,对着剩余不多的痘粉吸了几下,然后把剩下的痘粉放在一个小瓶子里,贴身放着,她那敏锐的从未出过错的直觉告诉她,这痘粉还有用。
可是云素菲终究太看得起自己五岁小屁孩的体质了,吸入痘粉的当天,她开始发热,云素菲结合自己的脉象和自我感觉,很清楚自己已经种痘成功,可是却发烧了,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她的大姐云素月也在当晚发起热来,这可就是真正的天花了,于是被发现发热的云素菲和云素月被送入了郊外的甘光寺,顺便一提,这是昭武帝吩咐的,凡是得了天花的人一律送那儿去,免得城中得天花的更多,甚至就连他的另一个小儿子,今年不过八岁的赵永瑜也被送了过去。
在被送出去的时候,云素菲看见了嫡母盯着自己的阴森目光,那一刻她只觉得心中颤抖,我也发热了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啊!总不能说你女儿出事和我有关吧,可事实上温氏就是这么想的,在早上她的女儿也只是有些胃口不好罢了,可是并没有发热,可是云素菲去请安过后云素月就开始发热了,在温氏的心里,就是云素菲的不对,她为此哭着扑进了云博西的怀里哭诉着:“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三丫头来请过安之后就病了,我可怜的素月是欠了她什么了!”
云博西看到两个孩子被送了出去时也是心中难受,他本就子嗣不多,四个孩子他都是疼爱的,特别是嫡长女云素月,知书达理,玉雪可爱,是他心尖子上的宝,可是听到了温氏的哭诉之后他也只是长叹口气,现在大女儿是不是被小女儿拖累的不说,小女儿也是他的骨肉,难道他还要为此责怪小女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