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出去关上房门,里面的空气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闷起来。
良久,云正沧才艰难的开口打破死一般的沉寂:“知画,我买了明天的机票……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
“……”正在看着法语书的女人抬头,疑惑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
“跟我一起回去,我也买了你的机票。”他走向前几步,停在桌边。
“正沧……”岳知画感觉心累,那种疲惫是从内心里透出来的,连累着她说话的声音也虚弱很多:“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你还是放手吧。”
这句话就像是耗尽了她全部力气似的,淡淡的语息落在心头,叫人担心她会随时失去呼吸。
“……”
云正沧默。
他的胸口里就像被人刺了一剑,痛楚一直发散开,向四肢流窜。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只要我不开口说分手,她就永远都是云少奶奶的?”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控诉,怨恨的眼底悠悠盯紧面前的女人。
“是,我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为了做到这一点,你知道我有多累吗?这些年,我为云氏做得够多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更多……”
低低的叹息那么沉重,死了的心还怎么活过来呢?
可就是这么平淡的声音,却如一只带着毒药的利爪,狠狠撕破他的胸膛,紧紧揪住那颗快要窒息的心脏。
云正沧眼里染上痛苦,嗓音沙哑:“你以为我生活的就快乐吗?”
大手在身侧狠狠攥紧,缓慢而沉重的砸在桌面上,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身上永远都要背负着耻辱的十字架,是你给我安放上去的!”
他低下头,看岳知画素净姣美的小脸儿。
还是那张上大学时的脸,才24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却没有了那时的甜美。
“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她闭上眼睛,小手捂住粉嫩的脸庞:“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我不要解脱,我只要你!”云正沧修长而干净的手一把拉下她的小手,让她不能无视自己的存在:“就算折磨,我也要跟你一起纠缠到地老天荒!”
“……”
岳知画眼里都是看不懂的神情,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
曾经,这是一张令她迷恋的脸庞,那么阴柔,有着女性一般的柔和却又有男性的阳刚,结合在他身上出奇般没有违合感。
可是现在,却令她越来越想逃离,就像是一张向征着苦难和折磨的标志,总让她在见到他时,一次又一次心碎到绝望。
“正沧,你还记得第一次说爱我时的情景吗?”她眼里涌上回忆的光,漂亮的脸庞却勾着一抹苦笑,声音轻得就像一片失去了生命的羽毛。
“……”云正沧沉默。
岳知画打量着他眼里无意中流露出的茫然,那朵苦苦的笑纹慢慢放大:“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