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父亲,”尤索夫艰难地说:“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美色的人。”确实如此,他们兄弟都来自于僭主的妻子怀中,他的父亲可能偶尔逢场作戏,但绝不会将欲求置于权力之前,“他渴望成为维尼托之主,”尤索夫索性干脆地说:“为此他一向洁身自好。”毕竟大部分民众都只有一个妻子,也很少有寻欢作乐的机会,克瑞法同样只承认一夫一妻制度,遑论在对感情十分看重的精灵,他不想用暴力取得维尼托的统治权,就必须取得这些人的支持。
克瑞法的使者轻轻颔首,他是和维尼托的大议长,也就是人们蔑称的僭主,打过几次交道的人,当然能看出他追逐的目标是什么,要说他会舍弃理智,沉沦泥沼……“我也不信,”他说:“我之前经过维尼托的时候去探望了他,”在尤索夫道谢的时候,使者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几乎可以确定是一种诅咒,而且可以如同瘟疫一般地传播。”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艿哈莱问道,她之前也看过了亚希尔展示给亚历克斯的雕像,里面确实隐藏着一股细微却可怕的力量。
“我们只知道可能来自于深渊。”使者说:“你们之前在玛罗吉的地下殿堂里遇到了那个剧团首领——”
“虽然那个殿堂属于伪神玛斯克,”亚历克斯接下去说道:“但我不确定,哪怕他们表现出有意复苏玛斯克的意图,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显得十分……古怪,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带走了他需要的东西,像是神骸或是神格碎片之类的东西。”他伸出手,轻轻敲打桌面:“然后他们将我们的视线引向了阿克的领主亚希尔,流亡者有意让他的宫廷里充满了黑丝绒面具,但事实上他却让那个亚希尔错误地认为他能够取代阿芙拉,成为爱情与婚姻之神。”他的话让其他人都露出了难以描绘的神色,哪怕是经历了此事的艿哈莱与伊尔妲——艿哈莱尤其是,首先她是阿芙拉的主任牧师,祭台上的重要祭品,还首当其冲地听到了亚希尔的“求婚”。看到了拿哈的……嗯,不可言喻的地方……她按住额角:“求你了,别让我回忆起来。”
伊尔妲偷偷笑了一声:“我是为了失窃的生命之水而来的,”她端正姿态说道:“精灵们正在逐渐离开这个位面,密林与林岛的生命泉水都已经开始枯竭。”她做了一个手势,“如今它们都可以用一双手臂来环抱,我们没能找出失窃的漏洞。”
使者明白伊尔妲的意思,比起生命之水,他们更担忧这个漏洞。在大灾变后,敢于冒犯欺骗精灵的人已经很少了,更多是敬而远之,精灵们也放下了傲慢,开始正视人类这种脆弱而又繁盛的种族,不再以长子或是引导者的身份自居。
两者现今已经处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姿态,精灵优雅地退去,人类平和地送别,在这个时候林岛或是密林的防御出了问题无论是精灵受到诱惑监守自盗或是人类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之心都是大问题。
现在更是涉及到了无底深渊。
“剧团首领我们不能确定,”伊尔妲说,“但亚希尔身边的人可能是个泰夫林,他身上带着硫磺的气味。”
“更不用说那个法术了。”使者说:“六指的乌黯君王,格拉兹特,那时候他用这个法术囚禁了沃金。”
“希望不是那位深渊领主吧……”艿哈莱喃喃道。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们只要继续追索下去,就能得到答案。”亚历克斯说,“所以,我想先讨论一个问题。”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他说:“我们将如何统治与管理玛罗吉和阿克。”
这句话让克瑞法的使者露出迷惑之色,“如何统治?您想要玛罗吉还是阿克?”
“我什么也不想要,”亚历克斯粗暴地说:“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否会改变玛罗吉与阿克的女性现状?”
“她们似乎并未受到什么残忍的对待,”尤索夫有点好笑地说道:“除了一些不太体面的职业,你可以命令他们别再做这种买卖。”
亚历克斯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在他的世界里一样有生来不幸的女性,但在大部分地区,女性可以学习,工作和为自己做出任何选择。
而在这个位面,万幸的是,就亚历克斯看到的,维尼托与克瑞法一样有许多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女性,但一到玛罗吉,他的认知就被迅速打破了。
萨利埃里家族并不清白,也不仁慈,亚历克斯也不是一个好人。但这种将人视作动物,视作工具,视作泥垢的做法还是会让他恶心。
但对于大部分愚昧的人来说,这种制度会给他们带来好处,就和龙火列岛曾经有过的奴隶制度一样,当一种人知道自己可以无限制地奴役另一种人的时候,作为受惠者,他们是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推波助澜的。
如果不释放玛罗吉和阿克的女性,亚历克斯可以和任何人打赌,这种恶劣的行为会迅速传播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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