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此行樊华最不满的地方。。。。。。那还是李贤的处事方式。
他掐着李贤的脖子,瞪着眼,哀怨道:“如果不是我提前打包好行李,你是不是叫我穿着里衣到燕镇!”
“卿。。。。。。”李贤被樊华勒得面色发红,说话困难,“要死人了!松。。。。。。手。。。。。。”
在马车里闹了好半天,二人终是累了,幸好这马车很是宽敞,樊华就躺着睡了个回笼觉。这马车是李贤出远门备着的,车内冬日会铺上温暖的羊毛,夏日便会换成清凉的竹席。要说为什么马车如此之大,原因就在于。。。。。。
李贤看着樊华睡下,从一旁将香案搬到面前,就算出行也不能闲着的王爷,为的就是批!奏!折!
第一本折子,李贤看着眼皮子老跳,什么叫长公主携浣月三公主前来大凉与大凉民众欢度七夕?长姊又在打什么注意?
现在已是大暑,离七夕也不远了。这叫什么请事折?完全是先斩后奏。。。。。。这折子不是在请奏允她过来,而是在让他准备好开支用度。想来他那位长姊已经在准备行李,一大队人马准备浩浩荡荡的过来了吧。
还带上了那兰蔻,非要赶着七夕过来?她一个已经嫁去浣月当皇后的女人,说是要在七夕游玩鬼才相信。
一大队人马的开销也是不小的,自己上哪去给她们弄那么多银子供她们吃喝玩乐,毕竟国库的钱都在皇上手中,自己再有钱也不可能自掏腰包。不如。。。。。。告!病!在!家!
想着,就拉开帘子,对着骑马的二影道:“让人写一份告假折子,就说本王病了,什么病就自由发挥,越严重越好,可能要告假一到两个月,期间唯有凌相能胜任各种大小适宜,就这么写吧。。。。。。”李贤将案上所有折子都丢给二影,继续道:“把这些全都拿走,陛下也行,凌升也行,慕红绫也可,总之,本王这个月病得连奏折都拿不稳了!”
说完,钻回车内,心情豁然开朗,觉得四周的空气也清新许多。李贤看着熟睡的樊华,不禁的摸摸他的脸,自言自语,“要带着卿去哪玩好呢?”
李贤让人连夜赶路,不停的换下车夫与马匹,这速度哪想能在路上碰上了老熟人。慕忠诚一家子。。。。。。
慕家分了两辆马车,天才鱼肚白时便上路,被马不停蹄的李贤与樊华赶超。樊华倒是没想过路上还能相遇的,他不过是想与青森赛马罢了。
策马扬鞭,马背上的飒爽英姿看在李贤眼里,他也曾与李宏这般赛马。那时他的青丝尚未能盘起,披散在肩上,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嫩。。。。。。
“你是个野种,我不与你玩!”
这是他年少时听到的最多的话,可是每每转身,李宏却会对他说:“你想玩什么?”便是这样一句话,也让他感到十分的满足,倘若他不在皇位上,倘若他没有设计将太子李溢拉下台,他们现在或许还是把酒言欢的兄弟。
丽妃梅容是李宏的生身母亲,更是自己的养母,她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喜欢在墙园里,甩着水袖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子,那一双桃眼经常看得自己的父皇心醉。可是她也是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常告诉他们,不要争,不要抢。
他们也遵循着这一规矩,在宫里老老实实的活了许多年。可是在宫中,有才便是有错,丽妃终是死在了后宫争斗中,成为了他人的垫脚石,化为了乌有。
他们兄弟不再无话不谈,整日严肃之样。。。。。。
李贤长叹一声,将自己从模糊的记忆中拉回,丽妃都记不清了,可笑的是自己竟还会想起那些咿呀的曲子,莫不要成了深宫之中的李宏才是。
过了一些时间,看见樊华带着青森归来,樊华在马背上笑得疯癫,一直用手抹着眼角的泪。
“哈哈哈,笑死我了!”樊华翻身下马,李贤将他拉上马车,继续行进,“你刚才没看到,刚才老太太的脸都绿了!”
李贤递给他一块帕子让他擦擦泪,顺带擦汗,问道:“卿是在前方遇上了慕家吧?他们的龟速不一会就能追上了,待会才是有得看的。”
说完没多久,也就一刻钟的功夫,真就在道上相遇了。李贤还将车上的竹帘撩起,与正在看风景的慕忠诚打了个照面,两人就这么面擦着面过去了。
李贤对他微微一笑,用嘴比划了个词,慕忠诚气得眉毛都要飞出来了。他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也在这吧,还带着樊华,把他们慕家的人气死了最好了,少了个政敌,多了点钱财。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时,有人轻敲马车,李贤挑开帘子,用神色询问骑着马的二影,二影拉开面罩,低声道:“京都来报,仲贤商行。。。。。。”
李贤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阴沉的脸转过头来便是灿烂的笑,对着樊华道:“待会到了燕镇,本王有事要顺势处理,不能与卿游玩燕镇了,倘若明日喜宴本王赶不回,卿只能自己去了。”
“商行有事?”樊华问到,他刚才听到了些。
“没多大的事,就是有几个苍鹰讨厌得紧。”李贤说得云淡风轻,他掀开车里的竹席,从马车的暗格取出包裹。
樊华看到了包裹露出一脚的布料,已猜到了这是他让裁缝连夜赶制的新衣。如果他还是个女子,又不是受制于他,想来定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在他怀里求他娶了自己了。又有钱又有势,还是个王爷,吃穿大方,长得也俊,是个女的都要嫁了啊。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媒人总缠着自己。
他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时候,一个隐藏在绿叶里的身影看着车队行驶过,眼神如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