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看着跳跃的灯火,回头相望,影卫们似乎并不想动手,下手都很轻。
“洛城侯是何人?”
“也不怎么的,就是李宏封的一个侯爵,在洛城这是非之地,势力比较吃得开罢了。你想着洛城侯,还不如想着洛城鬼,名字相差无几,可能力天差地别。”
“我知道,书中有记载的。”樊华道,他刚出来时,阅卷万千,本以为这洛城鬼此生不得见,却偏偏这么巧。
说着,他们也到了十八层的入口,一个守卫都没有?樊华与青森有些疑惑。这布局也不同于各家各派的做法,哪有人把石磨横摆在门口的?
樊骆将罗盘摆放在石磨之上,却不见任何动静,耳边只闻树叶摩挲的声响。可。。。。。。这溶洞里,哪来的树叶?
樊华在黑暗中定眼一看,鸡皮疙瘩全起来了,那飒飒声响,可不是什么树叶,而是千万只虫子发出来的。那千万只虫子黑压压一片,全爬在石磨上,缝隙不留一丝。
“走罢。”樊骆道。
“不等阿蓝?”
“我在外边等着,你们去吧。”樊骆摘下纱帽,恭敬的站在他们面前,忽然想到他们似乎还没见过洛城鬼,道:“你们进去,只管大喊洛城鬼就是了,若是没人,你们便叫他老不死的,他定出来见你们。”
樊华见她真要在这等着阿蓝,也不阻拦她,绕开石磨就朝里边走。
多行两步,拐角转弯,却见光亮,还闻潺潺流水声。行至深处,才晓得十八层别有洞天。这溶洞的深处,竟还有一个小瀑布。十八层宛如和尚手中的钵,上下小,肚子大,开口处能看见一片蓝天。
十八层也不是如此的可怖,倒是像极了世外桃源。这世外桃源还住着几户人家,有小桥,有流水,还有剑影凌乱的身姿。
樊华气沉丹田,卯足了劲,大喊一声,“洛城鬼!”
话音刚落,一个佝偻的老头子就站在了他面前,似乎也不像樊骆说得那般难见。老头虽瞎了一只眼,可看得还是很真切的,绕着樊华看了一圈,使劲的点点头,最后又长叹一声。
樊华与青森不明所以然,青森开口问道:“老人家可是对我家少主有话要说?”
老头子背着手,朝着一间茅屋走去,一路不停的叹气。
进了房子,却不似十八层那般别有洞天了,这茅屋外边多简陋,里边就有多简陋,就是家徒四壁的完美代表。
洛城鬼也不客气,不招呼他们喝茶,他这确实没有茶水。他就坐在矮桌子边上,看着樊华,又叹了几声气。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着实像你娘,却又更甚于她。唉。。。。。。只可惜,你们无福。”
“我。。。。。。”樊华顿了顿,其实他来不是来算命的, 他不大相信命这东西,他来可是为了冰蚕毒的,这老头子跟他神神叨叨什么呢。
“你莫要开口,我知道你来意,可是你既然能来,就说明我跟你有缘分,不如且让老夫替你看看这命?”
“我可不信,我只信我命由人不由天,鬼老前辈若是执意要看,晚辈自是相允。”
却也好似知道樊华会答应一般,他抓住樊华的手,从肩一直顺着臂又摸又捏的,然后再是瞅了樊华的掌心半天,一声苦笑。
“娃娃,你是想听好的,还是坏的?”
“不能好坏皆说?”
“成,我说完了,你莫要不高兴啊,你可以不信我这个老头子的。”他清清嗓门,缓缓道来,“你可知你娘的事迹?”
“不知。”
“唉,你若是知了,也会感叹红颜薄命罢,她是何等的飒爽,又何等的美貌,只可惜天意啊。”
洛城鬼回想当年,行至馥国,樊璎且还是公主,却能歌善舞,文武精通。她手执缨枪站在城楼细数将士,将士手中无酒却能自醉。只叫她上了沙场,英姿飒爽犹酣战。可再怎么强势,也终归是女人,怨死情劫中。
馥国强盛却逃不过天劫,沙暴一场,民不聊生。可惜无耻小人纳兰氏在世,惦记上了馥国,不但不施予援手,反倒落井下石,趁机发难。
当时樊高祖还在世,计谋尚能弥补馥国将士人数之不足,可沙暴的侵袭也撑不了多久。樊璎作为一国公主,肩扛重任,已然决定前往大凉寻求援助,望大凉先帝能施以援手。
兴许,当时樊璎只要联姻,便能将馥国挽救于水火之中,可惜却是倔脾气一个。非不同意,还只身前往大凉。
苍天浩劫,不随人愿,她方到大凉,樊高祖却患病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