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我从没见过那么俊的女子,上战场堪当男儿,摆弄舞姿也柔情似水。。。。。。我答应她保护你不死,想来我大限将至,可能就不能看你过得美满些了。。。。。。”
慕忠诚躺在榻上,双眼迷蒙,他紧握住身边人的手,他以为是樊华,却不是,是慕樊辰一直看着他。
“爹。。。。。。我是樊辰。。。。。。”慕樊辰轻唤道,看他是病的糊涂了,谁是谁都分不清了。
慕红绫站在一侧冷眼看他,当初硬是将她嫁到萧家,和离后也是他硬生生的将樊华抛给她,樊华不肯认他也是难怪了。
老军医提着药箱掀开门帘,看见慕忠诚拉着慕樊辰已将胡话乱说了一通,赶忙将药箱打开,将绒被掀开,伤口的血渍已渗出了纱布。
他七手八脚将慕忠诚后腰的纱布给拆了,放上新的药,换上新的纱布,怕是不妥,又施了几针才算是安心点。
“大将军伤情反复,需要一些上好的药材方能一直,只是前线药材告急,怕是会拖出人命来。”军医对慕红绫道。
“需要什么药材?!”慕樊辰问道,若是可以,他自会亲自去讨来。
“比如老参这些,其他几名将军已用了一些了,所剩无几,京都也不肯再多给些药。”
慕红绫默默听着老军医在那抱怨,是了,之前这些琐事多是李贤管的,李贤做事大气,对这些必须的东西从来不吝啬,他们之前在沙城抗胡也多是因为军饷充足的缘故。
如今李贤到了浣月独自称帝,也不知李宏能否一人挑起这担子,不过看样子,是多年闲得手都生了。
军医走后,樊华就到了,他看见慕忠诚躺在榻子上睡得安稳也挺放心的,只是过来时,看见了镇远将军。
“大将军的病情如何了?”青森问道。
“老样子,伤旧不愈,浑身发热或是发冷,要一直叫人看着才行。”慕红绫答道。
“那前线现在是谁在带兵?若是大将军忽然。。。。。。”
“乌鸦嘴,我爹身子骨硬朗,不会发生的。”慕樊辰白了青森一眼,青森真是学到了樊华那张嘴,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但留着一手,总是好的。”
“现在是以为将军共同商议军务,应当。。。。。。没什么问题罢。”慕红绫也有些不着底,她也几日没去掺和那些事了,尽在这看着慕忠诚。
“樊华。。。。。。樊华。。。。。。”
慕忠诚忽然睁开眼,看见樊华正与大伙凑在一起,唤着他的名,一双老手笔直的伸向他。慕樊辰在一旁看着不是滋味,推搡一把,樊华就到了慕忠诚的床前。
他回过头瞪了一眼慕樊辰,手却被慕忠诚握得死死的,虽是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慕红绫看慕忠诚似乎有话要讲,也不想再打扰他们父子了,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便离开了帐篷。
“樊华。。。。。。真是你啊?”慕忠诚使劲的睁开眼,想要看清樊华的面,却觉得眼前始终有一片雾遮住了他的眼。
“嗯。。。。。。”樊华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你来了就好,爹有好多话给你讲。你娘。。。。。。当年可美了,三国众所皆知的美人。跟你一样的金发,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黑了,还是美。
她怕你生下来没人管,被人欺负,硬是叫我答应她照顾好你。。。。。。爹我真是对不住你了,叫你在梨谷那么多年都没去看你。”
前半段那话樊华还听得心里很感动,毕竟都这么老了,还惦记着他的娘亲,算是痴心了。可说到后边,樊华心里就恨得牙痒痒,长得像娘也是罪吗?干他何事?!
想着,慕忠诚又继续道:“她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她真是太好了!”忽然他降下了音调,悄声在樊华耳边道:“你不知道罢?先皇曾非常喜欢她的。。。。。。虽然是为了蛇符才对她如此好,可他后来也同我说了,他喜欢她。
呵。。。。。。可惜你娘在九泉之下不明他的真心,活活被气死了。”
“嗯?”樊华发出疑惑的声音,樊璎没道理与先帝走得那么近的。作为一个男人,慕忠诚不为樊璎与先帝的情愫生气也实在太过可疑了。
慕忠诚病入膏肓,加上樊华不能言语,只管自己在那说得起劲,眼睛都睁不开,却拉着樊华的手,说了一堆。
“要是我当初知道先帝那么爱她,不是虚情假意,我就不至于带她到梨谷了,你也就不会在梨谷那么多年了,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这一辈的人叫你们这一辈的人受苦了。
每次我看见李贤的时候罢。。。。。。我就会想起先帝的后宫。自樊璎走后,他就独宠带着桃眼的人。所以皇子生下来多少都有些像樊璎,不禁有些可怜他们。”
原来如此,樊华在心里嘟囔着,李婉眉目其实也有些与他相似的,当是生母长得与樊璎有那么一些相似传下来的罢。
“哗——”青森忽然冲进帐篷内,一把拉起樊华,焦急的道:“纳兰堇不见了,有人看见她出去了。”
樊华颇为诧异,精气神不好还乱跑,最近东西吃得少都皮包骨了,出去若是碰上了余氏孽党,怕是连红缨枪都提不起了,谈何的保护自己呢。
他一把撒开慕忠诚的手赶紧追了出去,青森与鹿化问了一路,从军营问到了珠港的中心,许多人都说见到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