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可这个家终究不是我们的,投入再多心力有如何?”想起周彤几次吃饭的时候被叫走请示事务,周二公子是真心疼妻子。“家里有老太爷、老爷、大哥,如何也轮不到我说话,外放就好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就是偏远一些,要连累你跟着吃苦了。”
“我不怕,咱们夫妻在一处,我只有高兴的,只是小缘儿怎么办?要带着一起赴任吗?他才三岁经得起这旅途劳顿的吗?还有我能跟着一起去吗?太太会同意吗?”周彤担心道。
“好了,好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把外放的官职跑下来,咱们再商量这些。”周二公子笑道。现在局势还算清明平和,他也趁机去地方上赚点儿资历,陛下不是年轻人了,可太子殿下还是襁褓幼童,自家三舅兄又曾险些过继,若是陛下有个万一,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周彤笑着答好。
后来周煄接到周彤的信也没放在心上,周烁许久都没有找上门来,看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周煄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岳母大人联系感情。
周煄在宫中得了消息,入夜就正常回府了。
有铁夫人这个缓冲在,周煄和易云交流起来也顺畅。三人一起吃过晚饭,铁夫人笑道:“老身一把老骨头熬不得夜,就先回去歇着了。云儿做了奶茶,正宗的西北风味,请姑爷尝尝才好。”
“岳母放心,您去安歇吧。”周煄抱拳颔首。
铁夫人给易云使了个眼色,把厅中伺候的人全都带走了。
易云倒了两杯茶,默默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如何开口。
“抱歉……”“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想听对方说什么:“你先说。”“你先说。”
真是有默契,两人相视一笑,周煄抢先道:“还是我先说吧,哪儿能让女子先开口说抱歉,不是君子所为。对不起,今天是我太着急了,情绪不好,有些迁怒。也是我这些日子忽略你了,才让你如此不安,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易云连连摆手,是自己自卑想差了,“我该相信你的,就是不信自己,也该信你的眼光!”
“是啊!”周煄听这话觉得舒服,道:“总算有自信了,你这么独一无二,能娶你是我走大运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听风是雨的。那些人挑刺就是嫉妒,咱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就是,你放心,我是真想通了,关起门来过日子,咱们自己高兴就成,管那些三姑六婆呢,陛下都没挑我的不是,反对我赞誉有加。”易云爽朗笑道,经过母亲一天的开解又看准丈夫这般做小伏低,她也总算找回了自信。
“想明白就好。”周煄笑道,“你看这吵架也不是全没好处,咱们的了解又更深了,吵过了这次以后就不会再吵。”
“你说的对,而且还总结了经验,以后有冲突可不能大吼大叫,都怪我当时口不择言,才惹得你……”
“嘘——说好的想通了呢,这事儿就翻篇了,别总念叨啦。”周煄把食指竖在嘴唇前,态度都是相互的,白天他发火易云也跟着炸,现在他先低头易云就更软更低了。
“好,不说了,翻篇了。”易云点头。
“别担心没吵的,接下来就是婚礼了,虽然有礼部的跟着忙,可细枝末节烦死人在,咱们意见相左的地方估计还挺多,还要多吵几次才吵得明白呢。”周煄玩笑道。
“好啊,婚前吵完了,成亲后咱就不吵了。”易云大方道。
周煄捏了捏易云的脸,搞怪道:“没易容啊,怎么不害羞了,你还是我家易云吗?”
“易云本就是个女土匪,现在发现太迟了,不给退货的。”易云调笑道。
“唉,那只能砸我锅里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牺牲小我,拯救世界吧。”
“牺牲……你哪儿牺牲啦……”易云开始动手动脚。
周煄吓得跳下椅子道,“别啊,别以为你功夫好就能欺负我了,外面很多人的,岳母还在呢,你欺负我,我就叫人进来啦。”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易云把骨节掰得科科做响,营造一片恐怖气氛,周煄却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啊,易云剿匪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句台词。想想看,易云一声红装骑着高头大马,对那些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放话,哈哈,画面太美。
被自己脑补愉悦的周煄笑的喘不过气来,易云不明所以,但看周煄这笑得快断气的模样,自己也笑出声来。
铁夫人在房中等着,听到下人说里面响起笑声才放心睡下。
两人的婚礼预备在十月,时间很紧了。太上皇还插了一脚说要亲自督查婚礼,更让礼部的人抓瞎。还有府中正在打通修建的两处府邸,工部的人也跟着转。皇帝亲自下旨,说了要大办,整个朝堂的眼睛都盯着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
至于恭郡王刚死,周煄还在孝期这种小节,大家十分有默契的一起忽略了。
金秋十月,京城人见证了纯郡王轰动全城的婚礼。婚礼一共摆了九天的流水席,前三天的花宴已经把女方沾得上关系的人都请了一遍,正日子那天更是满堂宾客,三品以下只能在院子里的花亭下就坐。
钟鼓乐队是太乐署出品,国家级标准,围观婚礼的平民百姓纷纷赞美,只这钟鼓乐声就没白来一回。
周煄骑马亲迎,在县主府经过易家和铁家子弟组成的娘家人刁难之后,又答了易敏为首的小娘子的问题才顺利接到了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