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渊皱眉看她:“你这是做什么?”
“真的很好吃。”阿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可惜她脸上肥肉太多,原本细长的狐狸眼,被挤成了绿豆。
放在寻常姑娘身上娇俏可爱的动作,由她做来……
季沉渊鬼使神差地,张嘴咬了一口那只满是口水的鸡腿,然后这口肉在他嘴里咽不下也吐不出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口鸡肉里不只有肉的味道。
阿离倒是没有发觉异常,她美滋滋地啃完了剩下的肉,正巧丫鬟送来了汤药,阿离接过来,说:“我来喂!”
然后她把药吹冷,扶着季沉渊的脑袋,一口给他灌下去了。
所以那块口水鸡还是吞下去了。
季沉渊瘫痪在床,吃喝,如厕都在床上解决。
这些都是阿离伺候的,原本这些事情也轮不到她这个小姐来做,不过看到丫鬟来扶季沉渊,阿离就把人赶走了,然后不厌其烦地问季沉渊,要不要如厕,要不要擦身,要不要吃东西。
季沉渊一日也与她说不到三五句话,多数也就是一个“恩”字概括。
他看着这个害得他瘫痪的罪魁祸首,从最初的冷视,到后来的复杂,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竟也习惯了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总是把什么都放在脸上,生气也好,开心也好,全部不掩不藏的放在脸上,季沉渊与她成亲一年多,直到现在才算彻底了解她。
而之前的一年时间,季莫离也很少与他说话,一天晚上只是吃和睡,说的最多的话是“我饿了”,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静坐着发呆。
看着像是缺魂少魄的样子,通俗点的说法就是,这是个傻子。
他成了一个傻子的赘婿。
也无怪季沉渊对她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她父亲实在是个浑人,而如今……她却好像突然开窍了,虽依然时常做些让人费解的事,但却有一颗稚子般通透干净的心。
她就算日日守着他,也丝毫不觉得无趣,捉一只蛐蛐也能玩一整天,他瘫痪在床,衣食都需要她帮手,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脏,忍受不了,却也不见她有半丝厌色,或半句怨言。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感觉却是大不同了。
修养两个月后,季沉渊竟感觉瘫痪的下半身有了丝丝知觉。
这种感觉,放在成年男子身上,并不陌生,不过想起这反应来自季莫离帮他擦身,季沉渊便有些阴郁。
更让他阴郁的是,这个女人竟一点不知羞耻,面不改色地继续帮他擦身。
直把季沉渊的脸色都擦黑了。
季沉渊几天没理她。
阿离不以为意,该干嘛干嘛!现在天气热了,书生一天出几身汗,身上都臭臭的了,当然要擦干净一点。
而且,还挺好玩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满百天之后,大夫再次上门诊治,一直忙于维持家庭内部和谐的季老爷也陪同而来,诊治过后,着重问了子嗣问题。
大夫表示,虽然有点困难,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以后修养得好,下地走两步,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