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就想起了前几日才见过的红润丰腴了许多的十姐儿,看来这邹珍儿这伤养的不是很舒心呀。
“瘦一点才好,我本来就有些肉嘟嘟的,如今掉了,也可以我见犹怜一把了。”邹珍儿却笑道。
不知是不是懂得调理之道的缘故,这邹珍儿生的略微有些丰满,身上有些肉,一张脸也是鹅蛋脸。
九姐儿当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笑骂她一句,“臭美!”
邹珍儿则给她一个嗔瞪的白眼,然后两人都笑了。
小宫女端了茶上来。
“哎呀,对了,水心,我写的那个药茶的方子还没给太子妃了呢,你帮我拿过去吧,不然怕一会儿又忘了。”邹珍儿一拍脑门,然后对那小宫女道。
那小宫女一听这个,立刻就拿了那方子走了。
“郝氏的人?”直到估摸着小宫女彻底走远、屋子里只剩了两人,九姐儿才低声问邹珍儿。
“这里又哪个不是她的人?”邹珍儿笑着反问。
九姐儿听了就是一声叹。
曾经多么亲密的两个人……
“自从太子殿下探过我两次之后,她待我便不如……不如从前,”邹珍儿却更是神情黯然,“九表妹,别人不清楚我,我想你应该清楚,其实……我真的并无别的心思……”
听了这些,九姐儿表情也肃然下来,“所以你就想回去养伤,可你现在回去,一是对你的伤口不利,再就是邹家的人会怎么看你呢?”
邹珍儿听罢却是沉默许久,才又看她一眼,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九表妹,你想看看我的伤口吗?”
九姐儿一愣。
那邹珍儿却已经微微侧了身子,撩起背上的一截衣襟,但见一道如蛇身般粗细的狰狞伤痕趴在那雪白细腻的脊背上。
那邹珍儿很快又将衣襟放下,然后一边整着衣服,一边笑道,“知道那陆侧妃听了我身上这样一道伤痕做了什么吗?”
“呃……”
“她竟然因为怜悯我而哭了,还私下劝太子殿下纳了我。”
“啊……”
九姐儿想自己应该懂了。
这时候那陆卿卿又怎么可能不兴风作浪呢?不怕坏事就怕坏人。
郝氏对上陆氏,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而邹珍儿却不幸的被牺牲了……
之后九姐儿便没有再劝这邹珍儿,只是嘱咐她祝福她。
“放心,九表妹,我姨娘那年死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珍儿,你不要做那小花,你要做一株野草。”邹珍儿却笑道。
九姐儿一愣,也笑了。
真没想到邹珍儿的生母竟然有这个意识。
是啊,做人就要有野草精神,希望像野草般活着的邹珍儿姑娘能够过得好吧!
后来邹珍儿家里来人催,九姐儿便没再待下去。
回到杨皇后处,却正好碰到杨皇后亲自送了一位贵妇和一个女孩出来。
九姐儿便没上前,侧身停在一边,暗暗打量着这有如此大面子的两人。
妇人和杨皇后差不多的年纪——
殷红色仙鹤瑞草五蝠捧云的褙子,下身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头上赤金头面,发髻一边还斜插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