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什么与你何干,你往日不是不管后院的事吗?”郑氏瞥了他一眼,简司业尴尬的笑:“瑶儿素来聪慧懂事,小时候兄弟姐妹不省心时,她也没闯过祸,最是让人放心不过了,这长大了反倒要受罚,才有些好奇罢了。”
“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头怕是担心我冤枉了你宝贝女儿罢。”郑氏嗔了丈夫一句,眼波流转,却也不再卖关子,说了来龙去脉,“老爷昨儿有聚会,回得晚些,便没拿这糟心事打扰你,委实是那瑞郡王世子不着调……”
“欺人太甚!”听得妻子的话,一派儒雅的简司业气得吹胡子瞪眼,桌子被拍得咚咚响。
郑氏看着被丈夫扫在地上已成碎片的青瓷茶杯,一阵心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单是这套南边得来的青瓷杯,价格都抵得上府里下人加起来半个月的月银了,生怕丈夫一怒之下把另外几个茶杯也扫下地,郑氏忙上前劝道:“你气也没用,咱们还能跟郡王府较量不成?我瞧着这简郡王世子怕是又后悔退婚了,趁着他纠缠之前,先把珞瑶嫁出去,任他是郡王世子也没辙了。”
简司业点头,气顺了些了,还是更关心嫡女,“可他胡闹,关瑶儿何事,为何要瑶儿受罚?”
“原是怕母亲怪罪,不过之后与母亲商议过后,倒不如让她安生在屋里待着,大伙儿都知道咱们四丫头在家闭门不出,便是那瑞郡王世子真闹出些什么,也跟咱们扯不上关系,索性如今相看的当口,各家太太夫人都知道咱们四丫头的秉性,也不用她露面。”
知道简珞瑶不是真正的受罚,简司业这才放心下来,道:“那便好。”
郑氏却斜睨了他一眼,挑眉道:“如何,没冤枉你宝贝女儿罢?”
简司业微微一笑,又道:“虽是禁足,瑶儿还乐在其中呢,今儿还给我说要将千珩写给她的信装订成册,还要自个儿作序……”
还未说完,却见郑氏柳眉一竖:“先还道是千珏说的,分明自个儿去见了四丫头。”
简司业咳了咳,面色有些尴尬,郑氏关注的却依然转移到数月未归的简千珩身上:“还有千珩那小子,他总是忍不住往外跑,怕是你们父女也没少怂恿罢?”
“有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男子志在四方,他既有这个心思,又何必像女子似的将人拘在屋里?”简司业道,“若非千珝决定了明年下场,他想外出游历,我也是支持的。”
儿女多了便是这般,夫妻俩刚说完简珞瑶的事,又在儿子的终身大事上起了争执。不过好在过去数日了,令人担忧的瑞郡王世子还没出幺蛾子。
简府依旧风平浪静。
张天祥却越来越不爽,华丽的马车在平康坊门前停下,坊内伙计笑脸上前迎接,却被看谁都不爽的瑞郡王世子一脚踢开:“滚开,一身腌臜也敢往本世子身前凑!”
伙计还要捂着屁股陪笑道:“是小人不长眼,还望世子爷大人有大量。”
张天祥冷哼一声,正欲拂袖而去,身后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世子爷今日不在郡王府陪着心尖子,还有空来平康坊?”
闻声回头,身后站着个锦衣玉带的年轻人,笑容轻佻的看着张天祥,跟在张天祥身后的云杉见礼道:“方四少。”
原来此人正是平日与张天祥一拨混的狐朋狗友,兵部尚书方大人的幼子方少英。
方少英平日也有些眼色,瞧见张天祥一脸不悦,便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笑问道:“这么久不出来玩儿,在府里作甚?”
张天祥抱怨道:“也不知我爹忽然发什么疯,三娘都进门了,还非拿着这事要我在家禁足。”
“所以你才如此暴躁?”方少英笑着拍他的肩,“反正你已经抱得美人归,只是被关几日,又不会掉块肉,快别气了。”
“不是为着这个。”
方少英挑眉:“还是谁得罪了张兄?”
云杉生怕自家主子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就将与简姑娘的恩怨全盘托出,忙上前劝道:“世子爷,不若先去雅间,再与方四少慢慢商议?”
张天祥对简珞瑶已十分忌惮,自然乐意采纳这个提议,见他点头,倒是方少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十分上道的道:“这般不知死活的人,小弟定要好好见识,正巧今儿大伙儿都约在这里,想来都已经在常聚的雅间了,一块过去。”一面说一面揽着张天祥熟门熟路的往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