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岛的山顶,坐落着一座古式的建筑,从这里可以俯瞰岛上所有的风景。旭ri东升,阳光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照she过来,为这座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辉。空气中还飘荡着清凉之气,一高一矮两个影子出现在山顶青石板铺成的庭院之中。
凌雨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有些紧张。
郭临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睛里传递出一个安慰的眼神。凌雨在得知自己“死掉”之后,不顾一切地要和害死自己的人拼命样子,深深印在他的心底。这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
二人的脚步落在坚实的青石板地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旁边的树丛中探了出来。郭临认得,这是四师弟,唐亮。
他躲在树后,神se焦急道:“二师兄,昨晚五师弟重伤回来,向大师兄告状说是被你打伤了。现在大师兄发火,要我们捉拿你。他命我守在这里,你一来就禀告给他,你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唐亮为人中庸,属于那种谁都不敢得罪的人。当郭临还是那个在同辈之中,潜力和天赋数一数二的天才的时候,他压根都不敢和他对视,只是跟着他的身后。
可当郭临被废尽经脉,大师兄孙铭得势时,他又去攀附孙铭。
胆小怕事,立场不坚定,这便是唐亮。郭临收回了目光,说道:“唐亮,去把孙铭叫出来。今天,我是来给死去的师傅,讨回公道的。”
有力的声音划破早晨的宁静,直入房屋里面。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屋子里面推开了。
屋子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长袍,气质儒雅的男子,他头上竖着发髻,相貌十分俊朗,正是大师兄孙铭。
与他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二人,一人双手抱剑,身穿武者的劲装,他是三师弟全浩。另外一人,鼻青脸肿,手臂和胸口都缠着绷带。毫无疑问,这人便是五师弟柳栋。
全浩抬头看了一眼走来的二人,说道:“这不是郭临吗?还真来了。打伤了五师弟,不躲起来,反而上山领死?”
郭临不理这个声音,甚至都不屑去看他。此时他冷冷地注视着模样英俊的男子。在摄取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之后,他情不自禁地会受到他的影响。只看了孙铭一眼,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恨。这个欺师灭祖的败类。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激she出无形的电花。
孙铭在笑,笑里藏刀。四目相对,慢慢的,他的眼神变得玩味,变得胸有成竹:“师弟,你可来了。天鹰岛的灵兽很凶猛,为兄真担心你一去不返。差一点我就要亲自去找你,幸好你回来了,师傅他没事吧?”
在离开银月岛的时候,郭临就和孙铭说过去找师傅。当时他还不知道是孙铭害死师傅的。
郭临也在笑,清秀的脸,笑得温和,他道:“托你的福,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在天国享福。昨晚他托梦给我,说想你了,让我把你送到他身边去。”
孙铭的神se缓缓yin了下来,不知为何,郭临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叫他感受到一丝寒意。平ri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的孙铭,在听到郭临说,死去的师傅想念自己时,背脊上凉飕飕的。他收敛了笑容,道:“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空中飘荡起火药味,从树干后出来,摇摆了许久又站到了孙铭背后去的唐亮以及全浩,柳栋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凌雨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她在担心她的少爷。
“意思很明白了,孙铭,你还要装吗?”郭临也收了笑,他厉声道,“身为人徒,却包藏祸心,毒害师尊。此等恶行,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惜。今天我就是来替师傅报仇的,取你这欺师灭祖的畜生的狗命。”说话之时,郭临凭借着强大的神识,猛地散发出强者才有的凶猛气势。
那种气势,哪里是这些人能够抵挡得了的,孙铭身边的人胸口发闷,脸se刷得变成了白se。
孙铭也是一怔,他不知道郭临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何气势一下子变得这般凌厉了?不过没多久,他将这个当做郭临在装腔作势。他讥笑道:“血口喷人。我毒害师傅?你拿出证据来啊,污蔑同门,我若上告到裁决堂,这个罪名足够再废你一次经脉。”
裁决堂是蓬莱宗的执法堂,处理门派内部的纷争。不到万不得已,门派内的弟子都不会把事情捅到那里去。因为蓬莱宗的执法堂非常的严格,只要进去了,没脱层皮是出不来的。
郭临冷笑:“上告到裁决堂?你敢吗?”
“……”
孙铭的确不敢,他不过说说罢了,下毒之事,他自认为隐蔽得很好,虽然他有很大把握,可是他不想冒这个险。
郭临大手一挥,眼前顿时变出了一个担架。担架上面,用白布盖着的正是师傅林颂的尸体。白布上,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不难想象,下面是怎么一副惨样。他道:“我检查过师傅的身体,他是中毒,导致真气枯竭而亡。而那毒物我也找出来了。”
他又从刚刚装尸体,只有蓬莱宗长老才有的乾坤囊里,取出一枚用白布包裹着的干粮,凌厉的目光直视孙铭道:“这里面有赤魔果的毒,它无se无味,不过我却看出来了。孙铭,赤魔果这个东西,你再熟悉不过了吧。这就是证据。”
“师傅,他真是的师傅?”
唐亮三人异口同声,惊恐地叫道。他们都知道,师傅放于祠堂里的灵魂玉简碎了的事情,也知道郭临出门就是为了找寻师傅的踪迹。当ri郭临还建议大家一起去天鹰岛。可是天鹰岛那是什么地方?随便一只灵兽的实力,就相当于武之初第五重的伐体期。他们都不知道,当时只有脱胎期的郭临是怎么入岛,并且找到师傅的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