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朔月将清理好的珠子送回来。
谢原狠狠吞咽几下,对岁安扯出一个笑容,温和的说:“我来帮你,好不好?我会很小心的。”
岁安慢慢看向谢原,她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迟疑的点了一下头。
谢原轻轻舔唇,把珠子给她:“来,拿着。”
岁安慢慢抬手接住。
谢原挽起袖子,拧干热巾,对着遗体说了句“得罪”,然后小心翼翼的拨弄起来,他很耐心,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终于将口捏开了一些。
“可以了。”
岁安捏着珠子,并没有立刻动作。
谢原没有催促,只是轻声喊她:“岁岁。”
岁安回神,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在谢原的帮助下,顺利的将珠子放进了母亲的口中。
然而,谢原再小心翼翼,岁安为母亲画好的妆面还是花了。
从头到尾,岁安不让别人插手,就是觉得旁人粗心大意,会做的不好,作对只是让人搭把手协助,其他事都是亲自来做。
谢原抬起手给岁安看手上蹭到的口脂:“抱歉。”
他做的不好,她可以发个脾气,骂他,甚至打他一下。
岁安盯着谢原的手,只是摇了摇头,推开,然后去取妆具
重新为母亲补妆。
她甚至连眼泪都收住,就坐在那里静静补妆,好像刚才无措大哭的情景,只是一个因时空错乱出现的画面。
情绪依然内收。
谢原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知道她为何如此。
因为她不想停下,不给自己半点沉浸悲伤停滞不前的机会。
……
一支马队飞驰而来奔赴北山,抵达山门时勒马扬蹄,烈马嘶鸣,惊动众人。
正当众人疑惑者是谁敢在今日喧闹扰人,马上的人已跳下马,沿着长阶一路狂奔向上,跑动时铁甲磕碰,姿态硬朗铿锵,像是军中的人。
祝维流一路狂奔半刻不停,登上长阶,他看着眼前遍布白幔的屋舍,愣了一愣。
“师兄,又有来客。”一个小师弟见祝维流一身甲胄,不像寻常宾客,立马告知商辞。
商辞闻言出来,见到了祝维流。
这么多年,他对上祝维流依然会觉得不自在,但也无谓逃避。
“祝将军。”
祝维流才不在意商辞心里那点小别扭:“岁安呢?”
商辞敛眸:“在后山。”
祝维流转身就走。
“祝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