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道:“跪下!向薛旅帅请罪!”
英虎晃了晃脑袋,终于把腰刀扔在地上,向着薛放走近两步,噗通跪在地上:“薛十七……不,薛旅帅!我知道您能耐,求您把我捉了去,割了我的脑袋,都无所谓,放了我们旅帅吧!泸江三寨那边的事我们听了个大概,旅帅若是早告诉了我,不用他动手,我自己把那些恶贼杀的干干净净。薛旅帅,就当做我杀的吧?反正您做主,把我拿了去,把我们旅帅放了,好不好?”
他真心实意的,甚至向着薛放讨好般地笑了笑。
薛放看向韩青:“韩旅帅说我得了一个宝贝,原来自己身边儿也有个‘宝贝’。”
韩青没有心思再跟他斗嘴了:“薛旅帅……英虎他先前街头流浪被人打的半死,是我收留的,他为人愚直不懂变通,你不要跟他较真,今日……就当他们没有来过,放他们走吧!”
他说了这句又上前:“你知道的,万一这件事闹大了,会有多少人被牵连在内。”
巡检司的旅帅下狱,已经够人震惊的了,倘若再闹出巡检司的人来劫囚,那可真是乱了套,只怕整个羁縻州都要震动,人人自危。
这样的后果就是,朝廷一定会严查羁縻州巡检司,韩青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薛放道:“都多大的人了,总干这些没头脑的事,韩青,我原先讨厌你,觉着你阴险藏奸,现在想想,真是高看了你,毕竟……只有你这样愚蠢的人,才会带出这帮没脑子的货色!”
韩青并不觉着恼怒,他肯骂自己,证明尚可变通。
英虎却有点忍不了,他狠狠瞪向薛放,脸上的胡须乱飞:“你要骂骂我,别连带骂我们旅帅!”
“你还有点意思,”薛放笑,垂眸忖度片刻:“好,你不是要劫囚吗?你来,只要你在我手上过了三招,我立刻放人。”
英虎的眼睛放光:“薛旅帅,你说真的?”
韩青却急忙阻止:“不可!”他心里明白,连他都未必是薛放的对手,何况是他的下属。
而薛放故意开这条件,只怕存心不良。
可英虎救人心切,就算是救命稻草也要抓住:“一言为定,我跟你过招!”
他虽是粗人,但拳脚功夫了得,跟戚峰一样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
因薛放并没有要动兵器的意思,英虎正中下怀,打定主意跟他肉搏。当下毫不留情,使出浑身解数向着薛放攻去。
三招,只要三招而已,这少年旅帅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津口巡检司谁不知道,英队正一拳下去,能把坚硬的磨盘都打的开裂。
薛放闪身。拳风擦着脸颊而过,有些生疼。
他有点欣赏这莽汉的拳力,但这不够。
二招,英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便大吼了声,双拳并出,疯虎一样向着薛放攻去。
薛十七郎这次并未闪避。
左格,右挡,看似随意,其实准确击中英虎的双手虎口处,轻轻松松卸去他拳上大部分力道。
英虎愤怒:“接我这一招!”他将浑身之力蓄于拳上,泰山压顶般击落。
薛放张手,当空一摆,姿态极其好看,那是拂云手。
他的掌风在英虎偌大的拳头旁边掠起无形的风团,而后,五指张开,突然间迎难而上,一把攥向了英虎的拳。
英虎心头一喜,只以为他终于露了败相,毕竟没有人能抵挡他这一拳之力。
他虎吼了声,奋力向前,想要叫这少年旅帅吃个亏。
旁边韩青却叫道:“十七郎手下留情!”
薛十七身后的披风被拳风跟内力所激,烈烈荡起。
“咔嚓嚓……”暴烈声响,倘若杨仪在旁,必然能听出来,这是人的手骨,腕骨,被猛力折断的声音。
英虎的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色。
三招过了。
薛放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