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心中不舍离开,但外头有人催促着,如今他是这王府的当家主人,前院那么多宾客,由不得他任性。
此刻他竟无比怀念孟天逸和蒋思仪在这府中的日子。
“我走了。”他抱了抱她,转身离开。
颜心听着房门吱呀关上的声音,秀眉微颦。
这场景,她为何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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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听……当真是,歌舞升平啊……”椒兰院的宁静越发衬托得前院喧闹万分,“还不知道锦绣轩那位新主人,究竟是何等风华呢,竟让王爷如此大张旗鼓迎她过门。”
丫鬟皎皎上前扶住明婵瞧上去十分虚弱的身子,“夫人,莫再伤神了。”
明婵颤巍巍地摇着头往后退,目光了无生气,“我嫁到王府,嫁给那个窝囊废,不过就是为了离他更近些,这么多年,我在这儿巴巴地等着,为何他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如今……居然又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双眼婆娑地望着皎皎,捏住她的肩膀狠狠摇晃着,“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夫人,您又说胡话了。”皎皎费劲地抱住她的身子,生怕她一冲动跑到前院去闹,“太医说了,您情绪不能激动,可千万别激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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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臣敬新郎官儿一杯,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孟长淮敬酒敬到此处的时候,辅国公齐峥已然是醉了,拉住他的袖子举起酒杯,兀自与孟长淮手中的杯盏一碰,竟是胳膊勾上孟长淮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仰头灌了下去。
孟长淮哭笑不得,“谢国公爷美意。”他一边扶住齐峥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饮尽了杯中的酒。
“王爷我跟你说……”齐峥将酒杯放回桌上,附在孟长淮耳边说了句什么,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掌挡着,末了拍掌哈哈大笑起来。
孟长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旁跟着的小厮道:“国公爷醉了,扶他去偏殿休息。”
说罢不着痕迹地放下酒杯拢了拢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敬酒。
这场喜宴直到天黑才结束。
宾客都散了,孟长淮独自走到后院,姜兰亭正坐在石桌旁自斟自饮。
见孟长淮过来,他放下酒壶,抬眼问道:“有何消息?”
孟长淮从袖中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竹筒,递给他。
“让行事荒唐的辅国公去当卧底,王爷这招本相由衷佩服。”姜兰亭一笑,藉着月色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查看。
“呵,辅国公为人亦正亦邪,反而不易招致怀疑。不过,本王没料到他们的胳膊还挺长,竟伸到了襄州。”孟长淮径自坐下,斟了杯酒,“他们以为喻亲王果真如外界所传,色令智昏,对我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嗯。”姜兰亭举杯与他一碰,唇角扬起,“本相真迫不及待想看见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模样,定是精彩万分。”
孟长淮摇了摇头,“虽然一切尽在掌握,但事成之前仍不可大意。当时若非我们一时不查,让苏季派人去牢中杀掉了陆成翰,恐怕真相早已大白。”
“本相明白,部署照旧,一有情况会立即告知王爷。”姜兰亭将竹筒恢复方才的模样,递回给他,“王爷最好派个周全的人,将此消息送到襄州,以免夜长梦多。”
“已经去了。”孟长淮细细抿了口酒,眉梢一动,笑意微冷,“接下来,我们该好好准备准备,给他们的‘礼物’。”
他抬起头,只见月明星稀,一切看起来都格外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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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烛火摇曳着,孟长淮推门而入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他的新婚娘子已经睡去了。
苏冉正抱着换洗的衣物往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