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圆帽,他右手捏拳叩了几下桌面,道:“翟思思,我在和你说话!”
一张一合的唇瓣,翟思思回过神来,靠在椅背上。
他们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敲桌子吗?他是这样,靳远亦是如此,动则不动就拿桌子出气。
冰凉的手铐压在大腿上,她面无表情地说:“是靳言查到后告诉我妈的,与我无关,你要找晦气,也该找对人。”
靳言?靳家二少爷?
翟思明又怎么敢拿靳家二少爷出气?
停顿半秒,他道:“我不管,总之你收了我的钱,你就必须办好事,我告诉你,你最好让你妈不要再乱来,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一家统统没有好日子过!”
翟思思音量不禁抬高:“我们一家?”
随后她突然昂起脑袋,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笑得整个胃部都在痉挛,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最后笑得几乎岔不上气,她才带着略微湿润的眼眸,垂下脑袋,可笑地看着翟思明说:“我们一家?我们这一家是姓翟,还是姓邓?翟思思,翟明明,思明,翟思明,你难道还不懂我妈对你的情分吗!你现在跟我说我们这一家,当初欺骗我妈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你和我妈不是一家人,不能碰她!”
她不是没脾气的,心里头积压的事太多太多,这会儿忍不住的爆发,冲着翟思明大呼小叫,心里头倒是痛快了不少。
对于这种人渣,凭什么要她憋着劲?
翟思明怎么可能不懂邓翠梅对他的情分?对于他这一个几年才见一次面,甚至之后好几年都没有再出现过的“丈夫”,邓翠梅没有半句怨言,还为他守身如玉,这样的情分,就算是放在封闭传统的古代,也鲜少有人能做到。
更遑论如今男女关系混乱的时代?
年轻的时候下乡勘察,第一眼就相中了年轻貌美的邓翠梅,比起家中又肥又凶还难伺候的母猪,那时候的邓翠梅简直是仙女下凡,一下子就捕获了翟思明的心,让他迅速沦陷,沉溺在她柔软温香的温柔乡中。
那个年代的邓翠梅很是娇羞,像一朵含羞草,稍稍一碰,立刻脸红耳赤地闪过身去,弄得他心痒难耐。
这副模样,可是家中的老母猪无法做到的,男人嘛,大抵喜欢温柔如水、娇小如玉的女人。
在绥城住的那一个多月内,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什么也不想,白天在邓翠梅的伺候下悠哉悠哉地看看小鸟飞过枝头,看看太阳东升西落,晚上抱着温香软玉,嗅着邓翠梅处子清香,好不痛快!
他和翟太太结婚,纯粹是看中翟太太家财力宏厚,翟老太太也许诺过只要他能对翟太太好,想要做什么生意绝对不成问题,因此结婚后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容忍着翟太太的横行霸道,把她当佛供着,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在他眼中,翟太太不过是行走的取款机。
男人一生为事业拼搏,一心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可没有钱,他连拼搏的机会也没有,所以除了依靠翟太太,他别无办法。
直至遇见邓翠梅,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也挺好,就这么看着喜欢的女人为了自己忙前忙后,两个人白天呆在一起各干各的,晚上相拥入睡,没有商场上的阿谀我诈,倒也是一种挺不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