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诗句赞的正是这座千古名城,东京汴梁城。
陆小乙已经下车,在前面牵着马走,只因街市上熙熙攘攘,尽是行人,不好赶车。
张正道将车帘挂起,和孙二娘并肩而坐,看着眼前这座富甲天下,当世无双的巨城。
二人的目光,皆是被这眼前的喧嚣所吸引,只是这汴梁城的外城,便端的是如此繁华。
举目望去,百街千巷,尽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
车鞍似水,行人如织,盛况空前,人声鼎沸!
“夫君,好热闹啊!”孙二娘不禁喃喃说道。
张正道亦是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靠着天下四百座军州供养,汴梁城内,恍如仙境,甚是奢靡灿烂。
只是可惜,日后异族兵锋所指,这繁荣的盛世景象,犹如黄粱一梦,瞬间破碎,鳞次栉比的朱楼绣阁,亦是化为焦土,不复存在。
“小乙哥,问问东华门外怎么走,咱们去那里歇脚。”张正道大声喊道。
陆小乙回身点头,表示听见。
随即扯住一个路人,只一开口询问,那路人便指明方位,马车继续前行。
沿着外城新郑门大街向东走,待过了宜秋门,便进了内城,再沿着宜秋门内大街一直走,到了马道南口街往北转,一直走到马行街,便到了东华门外。
沿途所见,张正道亦是赞叹连连,街市煌煌,其中店铺林立,商贩云集,自家的车马不时停了下来,等待路途疏通。
不止街道两旁的商铺热闹,更有那数不尽的小商小贩,侵街占道,不时惹来身穿青衫,手持水火棍棒的街道司的公人哄赶,以维持顺序,通畅道路。
“我听说,太祖皇帝的仪仗,途径通利坊时,竟被这些摊贩阻住了去路,惹得皇帝震怒,便设立这街道司,维持城中秩序,可见这汴京城的繁华。”张正道搂着孙二娘的香肩笑道。
孙二娘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那些小吃摊和香饮子摊。
她在孟州城中生活,哪里见过如此的壮丽熙盛景象。
“夫君,真是好繁华!”孙二娘今年虚岁二十五,再怎么豪放不羁,终究还是个女人,对那鲜衣美食,亦是喜欢。
“等咱们找间邸店歇下,再好好逛上一逛。”张正道回道。
一路走走停停,自家这马车,终于到了东华门外,此时的汴京城,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通明,照亮夜空。
正所谓:东华门外,市井最盛,集市繁华,举国无双。
饮食、瓜果、珠宝、古玩、药材、服饰,四海珍奇,尽汇聚于此。
陆小乙停下脚步,来到张正道面前,问道:“大官人,咱们在何处歇下?”
张正道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此时夜暖风和,正是出游好时光。但见家家门前扎缚灯棚,高悬灯火,整条街市,照耀如同白昼,好不热闹。
“就去那处!”张正道指向一条看着不甚繁华的僻静街巷。
陆小乙奇怪问道:“大官人,那处看着着实冷落,不甚热闹哩。”
张正道见孙二娘的脸上亦是带着疑惑神情,笑道:“咱们住店歇脚,只求安静,这东华门外的夜市,可是三更不休,五更又起,喧闹异常。”
“走吧,就去那僻静的街巷里找一家客店。”张正道吩咐道。
陆小乙恍然大悟,牵着车马拐进了巷子,再走出三五百步,便瞧见一家门头挂着大红灯笼的客店,匾额上写着“高升店”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