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愚见,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但说无妨。”
“是”。
她颔首应着,思忖一瞬,缓缓开口,“如今柳丞相身居高位,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太子最有力的后盾,但皇上可曾想过,太子愚钝鲁莽,并非明君之选,若有朝一日真的登了基,以丞相的野心,这天下难保不会冠以柳姓。”
说及此,她故意顿了顿,果见皇上的浓眉紧紧皱了起来,眸中带着一丝怒意,她心下暗笑,想来今日在朝中,是柳相惹了皇上。
“而瑕王自幼跟在皇上身边学习储君之道,其外公年太师近年来在朝中也占据着一席重位,瑕王固有仁君之姿,这天下到底还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还要在那张龙椅上坐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更长,世间万事变化莫测,皇上坐的了这么久,可瑕王,不见得会甘心等这么久。”
“哈哈,你这个小鬼,年纪虽轻,眼光倒长远。”
凤无世大笑,连清澄一席话正中他意,而他苦恼的,也正是这个。
“多谢皇上赞誉。”
“那依你看来,这困局,朕该如何打破?”
她凝眉沉思,注视着凤无世脸上的每一抹变化,而后自信的笑道:“大势三分,皇上方可高枕无忧。”
凤无世先是一愣,参透她话中的意思后,龙眸紧紧盯着她说:“难怪连王久不结党,原来是早选好了同盟,那日你在金銮殿上智斗柳慕贤时,朕早该猜到你与邪儿关系匪浅,连褚城偿还荣华的人情,未免有些太大了,也罢,这么多年,是朕欠他们母子的。”
连清澄一怔,常言帝王无情,荣华公主逝世已久,皇上心里还记得她,到底是留着几分情的吧。
不知道凤归邪看到,心里的怨念会不会放下一些。
凤无世已经离去半个时辰,她一个人在石亭里坐着,柔眸看着宫里的一草一木,这里,就是凤归邪从小生活的地方
确如爹所言,看似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系。
“还没有走吗?”
身后响起清润的声音,她惊讶的转过身,呆愣的看着那人微笑着走过来与自己并肩坐下。
是刚才想事情太认真了吗,怎么又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怎么这样看着我?”
凤归邪勾着嘴角笑问。
她摇摇头,眨着眼睛说:“你是不是在皇上身边安插了眼线,我一进宫,你就知道我在哪儿。”
“是啊,这宫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信吗?”
他抿唇反问,连清澄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四皇子若真有如此本事,怕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怎会,澄儿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星。”
凤归邪弯着眉角,甚是调侃。
连清澄却微微红了脸,低头不自然的看了看自己,秀眉轻皱,刚刚那句话,让她的心猛跳了一下,那么清晰的感觉,她怎会不清楚是什么,可是,却不能言说。
“怎么了,脸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
凤归邪不明所以,伸手刚要抚到她额上,却被她仓惶躲开。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拍了拍半边脸站起身,绕过石盘跑出去,身形微微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