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莱里扔到树杈,他跳上块更高些的石头仔细看着,渐渐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直到最后他发出了声兴奋的大喊:“是小姐!小姐来了!”
伯莱里喊着跳下石头,他再也不顾旁边的卡罗,而是向着山坡下飞奔而去。
同时他的嘴里还不住的发出“呦吼”“呦吼”的大叫,那叫声甚至连在山坡上的亚历山大和埃利奥特都听得清清楚楚。
埃利奥特脸色微微一变,他有些担心可能是腓特烈的人来了。
之前在农庄他能被放走是因为有太多的人看到,所以腓特烈的人不吭对他下手。
可在这种荒郊野外,如果腓特烈的人要悄悄杀死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是伯莱里,听上去他有点兴奋,”亚历山大站起来先仔细听着又向远处看了看,这才轻声说“箬莎来了。”
听到亚历山大的话,埃利奥特先跟着松口气,然后他放低声音对亚历山大说:“那么一切都如我们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吗?”
亚历山大看看埃利奥特,不着边际的微微点头。
昨天晚上在这个山坡上,他和埃利奥特刚刚达成个私下协议。
一个现在对他来说也许毫无意义,可在将来却未可知的协议。
伯莱里是太过兴奋了,可当他跑下山坡后才发现,那些看似很近的队伍其实还有很远,甚至如果他就这么站在农田里等着,也许就会错过。
于是他又立刻转身向山坡上跑去,试图站在高处引起箬莎他们的注意。
亚历山大这时已经站在向着平原的一块凸出的石头上,他看着远处晨光中不住晃动的队伍影子,在略微沉思之后向乌利乌低声吩咐了两句。
乌利乌转身向宿营的地方跑去,当他跑回来时手里提着火枪和一小盒火药。
埃利奥特的眼神似乎不经意的撇过乌利乌手里的火枪。
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给他最大震撼的不是虽然短暂却颇为血腥的杀戮,而是这个摩尔人手里这支古怪火器。
那种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火绳枪都要快得多的射击速度,真的把埃利奥特吓住了,这也是他离开后又冒险留下不远处暗中观察,同时希望这些人能逃出来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冒失的要求对方让他看那种火器是很不明智的举动,也许亚历山大就会因此而对他产生戒心,而他又的确不甘心于就这么放弃阿格里河的这片土地。
“再等等,不要着急。”埃利奥特这么告诉自己,他觉得要弄到这支火器的制造方法并不难,他这时甚至已经在想着该怎么和那个看上去和他有那么几分相像的修道士套近乎了。
远处的光影越来越短,也越来越缓,不过他们的距离却已经越来越近。
亚历山大看着手法已经颇为娴熟的乌利乌装填好火枪后就退开两步,他真的很不习惯火药那种呛人的气味。
当枪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响起时,亚历山大看看旁边的埃利奥特,注意到他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兴奋,亚历山大心里也大体有了数。
“我会很快让人把腓特烈的打算传到韦诺萨的公爵夫人那里去,”就在昨天夜里,埃利奥特这样提出了建议“腓特烈的妻子,阿尔弗雷德的母亲韦诺萨的伊莎贝拉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相信她要是听说了这个消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位韦诺萨的伊莎贝拉很厉害吗?”亚历山大还记得当他有点好奇的问出这句话时,埃利奥特脸上那略带夸张的表情和他说的那些话。
“哦,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但有自己的一大块领地,而且还有一支很不错的军队,最重要的是她的家族掌握的领地对那不勒斯来说都太要紧了,要紧到当初腓特烈的父亲不得不让儿子娶她为妻,这才防止那些领地被别人夺走。”
“要是这么说,那不就意味着腓特烈要娶箬莎是不可能的吗?”亚历山大多少松了口气,说起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因为腓特烈无法如愿吞并阿格里平原,还是这是因为他无法娶到箬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