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不等回答就又继续问:“那么说这些消息是马德里传来的,他们发现胡安娜的下落了吗,还有除了胡安娜之外的其他人呢?”
国王一连串的问题让那些人有些不知该先回答哪个更好,直到斐迪南那迟来的愤怒终于感染他的情绪,发出声暴躁的“看在上帝份上快说点什么!”的吼叫,手下们才开始慌乱的回答。
听着手下面匆匆忙忙报告的听来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种种传言,斐迪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不过他似乎依旧竭尽全力控制着怒火,直到他忽然摆手打断了手下的报告。
“你们是说他们全都死了,三个人?”
“是的陛下,女王夫妻和汤戈马达牧师都已经不幸遇难,”手下小心的回答。
“那么说,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斐迪南的情绪突然变得高涨起来,他来回在房间里走动,双手不停的用力互相搓着“哦既然这样,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
斐迪南不住的自言自语,然后他突然停下看着手下们说:“去去把所有人都召进宫里,趁着他们还没有听到消息,快些去!”
看到那些人匆匆离开房间,一直在角落不安地看着斐迪南的女人走过来担忧的问:“为什么还要急着去告诉卡斯蒂利亚人?”
“这总好过他们自己听到消息之后就给我找麻烦,”斐迪南不耐烦的解释着“虽然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会借着这个和我捣乱,可如果他们以为我会向他们屈服那就大错特错了。”
斐迪南原本线条阴柔的脸上掠过一丝凌厉,他在女人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然后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权杖紧紧捏在手中,
“我会让他们每一个人知道卡斯蒂利亚现在的主人其实是我,而且我会让这个现状一直维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死为止。”
说完,他对着镜子整了整原本已经带得很正的王冠,在对自己的外表看上去十分满意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出房间。
在身后,女人担忧的看着消失在门外的斐迪南的背影,接着好像想起什么急匆匆走到与隔壁小房间相连的房门前敲了敲,把也早已经被惊醒的女仆叫到了自己房里。
“让人赶紧准备足够的吃的和衣服,再备好马车,”女人叮嘱着自己的女仆“还有去家里告诉奶妈准备离开这里。”
女仆有些惊慌的低声追问:“夫人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我不知道,可我必须有个准备,”女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我要为我的儿子着想,他虽然注定成不了国王,可我至少要保证他能安然无恙。”
斐迪南穿过几条走廊来到前厅的时候,已经看到有几个人等在那里。
这些人个个都是脸色难看,有的更是神情恍惚,似乎有什么可怕的灾难就要降临在面前。
斐迪南其实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心情,短短的时日内两位君主相继驾崩,这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灾难,更何况卡斯蒂利亚如今正面临着如此微妙的局势。
只是尽管理解,可现在身处如此局势当中的是他自己,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也偏偏是他,所以对斐迪南来说,这些人就很有可能变成他的敌人。
而且从这些人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皇宫里,斐迪南意识到消息可能早已经传开,这就让他原本想先下手为强的念头不由打了不小的折扣。
看见斐迪南,那几个卡斯蒂利亚贵族立刻通通迎了上去,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斐迪南无疑是面对这一惊天变故必须有所应对的最佳人选。
“上帝呀,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一个上了年纪的卡斯蒂利亚贵族哽咽着向费迪南张开两臂,对这个刚刚失去妻子的鳏夫和现在又突然失去了女儿和女婿的父亲,这个老人显然是打算给他以安慰“我可怜的国王,我可怜的国王。”
“上帝宽恕我,这是对我的惩罚。”斐迪南的声音同样哽咽难辩,他同样伸开两臂向前走去,可还没有走出几步就突然双腿身子向地上瘫去。
人们立刻发出惊呼,猛扑上去纷纷搀起大声哀嚎的国王,失去女儿的父亲那令人悲伤的哭泣哀嚎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盘旋。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不过这一天卡斯蒂利亚的早晨注定不会平静。
很多人发现天还很早街上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响动,似乎有很多人从街上匆匆而过,马蹄的踩踏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街上始终没有消失。
人们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于是就走上街头纷纷打听。
而听到的是让他们瞬间变得目瞪口呆,举足无措的噩耗。
这一天的清晨对巴里亚里多德人来说不但漫长更是难熬,闷热的天气从早晨开始就让人辛苦难耐,而听着关于胡安娜夫妻的噩耗之后,人们觉得好像整座城市都在瞬间陷入了一片煎熬之中。
不论什么时候,高兴或是悲伤,愤怒或是喜悦的极端情绪总是能够如同瘟疫般传染给别人。
如果这些情绪又牵扯到的是一个对大家来说都无比重要的事或人,那么这种传染病就有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它所能“感染”到的每一个人。
老学社街距离王宫不算很远,自从那个叫乌利乌的摩尔人住进自己的家,老贝鲁格特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好在那个摩尔人很识趣儿,他显然很清楚自己不那么受欢迎,而且也知道当地人对摩尔人更是没有好感,所以在这两天当中他进进出出都很小心,而且当有外人来的时候,他对贝鲁格特一家都是恭恭敬敬的。
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摩尔人,老贝鲁格特给别人的解释这人是某位大人的仆人,现在那位大人还正在其他地方做生意,而这个摩尔人被打发回来为他即将结束的旅行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