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秋月你便是将这些个东西取进来做什么?”纳兰静微微的挑了挑眉,这石灰与艾草平日里是用不得的,除非便是有什么时疫了,便是在家里撒些的!
“回小姐的话,便是京城里昨夜里,仿佛就只是一夜之间,便是许多人都得了瘟疫,那街上都没有人走动了,这少夫人听说了,便赶紧的派人往各院里头,撒些个石灰!”秋月说着,便是要将艾草给点上,“小姐,这东西有味,您便是先躲一躲!”这瘟疫可是不小的事情,便是沾染不得,这秋月自然是该小心翼翼的!
“你们快!”纳兰静紧紧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头却跟个明镜似的,这镶平王到底是要闹出大动静来了,他虽然是为了宫氏,可自己终究不赞同他这般的拿人命做儿戏的作法,纳兰静恍然间明白或许当初宫氏不愿意与镶平王在一起的理由的,便是那股子皇家人的残忍,即便他再怎么多情,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冷漠,却始终是改变不得的!
纳兰静也不愿意再去别的地方,便就是搬了椅子在院子里头坐坐,便是这院子里的丫头,倒是忙的很,不一会儿这地上便铺满了一层暗灰色的东西,纳兰静觉得有些个呛了下,不由的咳了起来!
这忙了一会儿个,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是过一会儿该用午膳了,纳兰静刚要起身进去,便听得丫头们行礼的声音,却瞧得纳兰轩一脸的沉闷走了进来!
“你们先退下去!”纳兰轩的脸色吓人的厉害,便是他一说完,众人都退了出去,便是连流翠与秋月都被他斥了下去!
“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纳兰静昨夜便是知道这威和王查到了信件之事,宫府一定会受难,却终究不知道皇帝会为何考量,便是瞧着纳兰轩的样子,心里头不由的紧了紧!
“舅父一家五日后,处死!”纳兰轩不由的有些梗咽,这宫将军到底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对宫将军的感情,便是亲如父子,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头自然是难受的紧,可终究是无能为力,皇命不可违,便是想救宫府,便只有造反一条路,可若是不能成功,便是别说要救宫府,便是连自己与纳兰静都会受牵连!
饶是纳兰静心里头早就有了准备,可猛的一听皇上竟然这般的对待宫府,子那里头到底是凉的厉害,眉头皱的紧紧的!“舅父今日可曾上朝?”纳兰静平了心绪,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舅父的安全,只要他还在,一切都是有转机的!
“我回来的时候,便瞧见皇上派人将宫氏一门压入死牢,便是瞧见了舅父的身影!”纳兰轩似乎有些艰难的开口,他瞧着众人的样子,便是连自己的母亲似乎都苍老的十岁,心里头便是难受的紧,这外祖父忠心耿耿,却不想到老了,落了个这般的下场,往日的荣宠,竟然只如昙花一现,便是当初还有人羡慕宫府有先帝御赐宝剑之容,可现在了,却终究连请出宝剑的机会都不给!
纳兰静听完不由的冷冷一笑,这皇帝将宫将军软多日,便是要将宫府打入死牢中的时候,便是将自己的舅父放了出来,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便是可怜的舅父一门忠烈!
“哥哥,如今之计,我们便只有等!”纳兰静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冷意,既然是镶平王的意思,自己敢肯定,他一定会进京城的,那么,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守出阵脚,静等他的出现!
“静儿!”纳兰轩不由的唤了一声,此事终究是关系到宫氏一门的生死,若是要让他置之不理,他便是死也做不到,纳兰轩的眼里带着一丝的决然,若是只有造反才能救舅父,这般的昏君,反便也反了,男儿该死与战场,这般的被奸人害去,死的窝囊!
纳兰静瞧着纳兰轩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赶紧的出言解释,不过瞧着纳兰轩这般的恼怒,怕是不仅仅是不悦皇帝,若是自己猜的没错,这次宫府出事,太子与纳兰烨华一定落井下石了,这纳兰烨华是自己的爹爹,便是要害死自己的母亲,纳兰轩一定会不悦,而太子到底是韵宁郡主的未婚夫君,他便是这般的袖手旁观,却也是让人心寒的紧!
这京城的瘟疫似乎愈演愈烈,便是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纳兰静听了这消息,便只是但笑不语,心里对二皇子便多了份信任,这救治瘟疫的方子,他到底也瞧过,而且他还懂得医术,定然是全数的记了下来,若是他这个时候,给皇帝献上方子,无论是在皇帝心中,还是在百姓心中,便是立了一大功,可二皇子并没有这么做,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了!
终究,皇帝不得已只好下旨请镶平王进京,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的,若是让镶平王只将方子拿来,他定然会不肯,而且,皇帝的手上,便是只有宫氏这一张王牌,若是宫氏去了,镶平王怕是会出乱子,想到这,纳兰静不由的笑出了声,这镶平王怕是也想到了,便这般的有肆无恐,不过,今日便是第三日了,镶平王若是在后天无法到京城,皇帝却也会杀了宫氏,或许这便是帝王的赌博吧,如是镶平王知晓宫府出事,在两日内便到了京城,便是说明镶平王根本没有在边关,这样即便是镶平王治好了百姓,也不过是将功补过,而宫氏也照样会被皇帝利用!
第四日的时候,纳兰静终究是交代了纳兰轩几句,或许镶平王早就算到了,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势力便可以完成的,就比如说太子,如今宫府眼瞧着便落寞了,若是让镶平王进京,怕是宫府一定会得救,这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这虽说宫府势力大对太子没有什么坏处,毕竟韵宁郡主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可若是杨国公掌管兵权,自然是会比宫府掌管更要让人放心!
这厢,夜渐渐的浓了,明日午时宫氏一门便要被斩首示众了,宫老将军盘腿坐在牢里,回想着这辈子的风风雨雨,心里头不免得一阵的苍凉,自己为先帝征战了一辈子,而自己的儿子为了皇上在战场上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却不想只是落了个这般的下场,却是让人寒心的很!
韵宁郡主眼里一片的清冷,心里头似乎平静的如一潭子的死水,有什么东西,或许真的死了,她进入大牢里才发现,原来自己心心念着的,不过是一些个无所谓的感觉罢了,他对自己根本没有情意,或许,从这一刻开始,许多人的命运都在发生着改变,直到许多年后,韵宁郡主历经无数次生死,站上那高位的时候,却始终是没有后悔,自己在这一刻所下的决定!
“宫将军,唉,小的门却是佩服将军的胆识,可终究人微言轻,不能为将军做些什么,只能将这饭菜备的好些!”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狱卒便是开了锁,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歉意,便是将那食盒放在了地上,这死牢与旁的大牢不一样,便是旁的大牢却是狱卒都有开大牢的钥匙,可这死牢不一样,狱卒只能打开第一扇门,却是牢房的门是没有资格打开的!
“有劳了!”宫将军微微的睁了睁,瞧着那食盒里头放着些大鱼大肉,心里头便是清楚的很,这便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吧,没想到自己杀敌无数,却是最后落了个被别人砍头的下场,不由的大笑一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到了这一刻,宫将军终究是落下了重如千斤的男子泪,这一刻,他不是感叹自己要死了,也不是遗憾宫氏一们落了个这般的下场,便是遗憾,再无缘上那战场厮杀,听说边关犯乱,这一刻却是有一股子的深深无力,便是自己再无法上阵杀敌,这一刻,宫将军便是露出了浓浓的悲哀,或者这才是大将的风范!
死牢外,刑部侍郎念阁却是站在那里,眼里闪过一丝的复杂,却见得他手里头提着一个与里头一摸一样的食盒,他的心里在不住的挣扎,这里头便是有一个自己这些年来心心念着的人,记得那一日,自己刚中榜眼的时候,便是在宫中猛的一撇,她的那股子淡然,冷漠,却像是罂粟一般,让自己逃不开视线,如今自己得了信,便是知道今夜有人要害宫府,便早早的做了安排,这食盒果真是被人动了手脚的,刚刚狱卒拿进去的,不过是自己着人换了的!
聂阁终究是转身离开,请了这些个日子便是一直跟着大理寺的孙御医,却不想,这里头放了得了瘟疫的人的血液,便是一旦有人吃了,必然会得了瘟疫,聂阁的脸一白,众人其实都明白,只要镶平王回京,宫府一定会有救,可为何还有人下这般的毒手,即便将来宫府被放了出来,却免不得受这瘟疫之苦,而这里头更是放了一种慢性的毒药,便是瘟疫能治了,等发现的时候,这毒药便早就渗入内脏,便是大罗神仙都无法救了去!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第二日的早朝上,太监刚落下了声音,刑部侍郎聂阁便站了出来,微微的低了低头,却是让人听的真切,众人都有些诧异,平日里刑部的人便只知道查案,很少会在早朝上说什么的!
“准!”皇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是有些诧异,今日便是宫氏一门斩首的日子,却也不想的出什么乱子,自己只要静等镶平王中计便好了!
“启禀皇上,昨夜微臣发现有人在宫将军的饭菜里下药,便是已经寻那御医确定,里头是得了瘟疫的人的血液!”聂阁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平稳,却是让人心惊不已,这宫将军却是已经被下令斩首,却是会是谁下这般狠毒的心思,而且还是在镶平王要回京的时候,这朝堂上的老人,却也是都知道镶平王对宫氏的心思的,若是他回来,一定会想办法救宫府的!
而在一旁的刑部尚书,脸上带着一丝的探究,这个聂阁一直是他的得意门生,出了这么大的事,便是不先知会了自己,却是在这朝堂之上说了出来,究竟是什么让他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可是有证据?”皇帝眯了眯眼,却是在刑部尚书的面上扫了过去,对于这些个臣子的性子,便是都了解的很,若是只有一个部不会说假话,便是只有刑部!
“回皇上,因为那狱卒暴露了,便服毒自尽了,便只是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这些个银票,如今此时正在彻查!”刑部侍郎从怀里掏出些个银票,脸上却一脸的凝重,仿佛是捧了多么贵重的证据一般!
“聂大人说这银票是证据,这天下的银票便都是长的一个摸样,这算的是什么证据,都说刑部的人最讲究真凭实据,却不想,竟然拿些个银票出来!”旁边的兵部侍郎杨泽,听到聂阁刚刚说有人给宫将军下药,心猛的一紧,莫不是被人发现了,可瞧这聂阁取了些个银票出来,脸上不由的挂了些个冷笑,这东西便是他着人下的,不过,不是收买什么狱卒,而是派自己的人,潜入去,偷偷的放在饭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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