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立走了已经整整一年了。
刘芸现在已经彻底的不修边幅了,自从生下儿子,刘芸就母爱泛滥,一门心思的照顾儿子,彻彻底底的忽视了自己。
今天是她和秋立的结婚纪念日,去年结婚当日不见了新郎,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依旧没有丈夫的踪迹,而他们的儿子秋童已经三个月了。
刘芸看了看已经能在炕上翻个的儿子秋童,拍了拍手叫到:“宝贝,快到妈妈这里来……”
肉嘟嘟的秋童手抓脚蹬了半天,就是不会爬,刘芸双手抱起儿子,狠狠的亲了一口,幸福的笑了起来。
这时正在做针线活的婆婆郭氏笑呵呵的说道:“爱孩子可别亲他的脸蛋了,如果把娃脸上的涎水包包亲破了,娃就一直流涎水呢!”
刘芸故意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就亲!我就亲!我想咋亲就咋亲!哈哈……”
婆婆郭氏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涎水包包破了,涎水把脖子蚀红了你可别怪娘没给你说啊!”
刘芸问道:“真的脸上有涎水包包?……”
郭氏有点伤感的说道:“哎,童童已经三个月了,还没见过他爹呢,也不知秋立现在在哪里?”
刘芸的心一下子也黯淡了下来,对婆婆说道:“娘,秋立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他虽然人没有回来,但是他至少两个月往家里寄一封信,他肯定是太忙了!”
婆婆郭氏喃喃的说道:“我不要什么书信,我只想要我的秋立回来!”
刘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娘,秋立在信中说了,再过两年,打完仗,他就回来了!”
郭氏低声说道:“两年?再有两年?我还能不能活两年我都不知道呢!”
刘芸赶紧打住,说道:“娘,你帮我把院子里童童的尿布收一下,他又尿湿了!”
刘芸拿出他们去年在教堂结婚时拍的两张照片,细细的摩挲着照片中秋立的脸,不由的泪如雨下………
她下定决心,等秋童能够断奶的时候,他就去找秋立,哪怕找不到………
再说冯锦城自从当上郡县警察局局长之后,身处要职,人气日隆,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溜须拍马之人纷至沓来。
众人见冯锦城名利地位皆有,唯独不曾有妻室,孑然一身,便有献媚之人甘当红娘,为其做媒说亲。
不料冯锦城全都一口回绝,并无理由,众人不敢再劝,唯独不解其意。
冯锦城这两天总是做恶梦,梦见玉莲脸色苍白,来无影去无踪,时隐时现,冯锦城总是在睡梦中惊醒,觉的很是奇怪。
冯锦城最近非常思念玉莲,他忽然心血来潮,掐着指头算了算,这不算不要紧,这一算忽然热血沸腾起来。
他走的时候玉莲已经有了身孕,这孩子肯定出生了,而且应该有一岁多了吧,这是自已和玉莲的亲骨肉!
他可以肯定,这孩子千真万确是自已的!而不是刘喜奎的种!
冯锦城心中升起一团火焰,自己现在是堂堂正正的郡县警察局局长,早已不再是刘喜奎手下的家丁或者长工,更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瘪三。
冯锦城想着,自己要回去,回到三水,回到刘家大院去,不是偷偷摸摸的,要光明正大的回去!要明目张胆的抢回自己的东西,抢回属于自己的玉莲和孩子!
冯锦城想到这里,兴奋和激动的难以抑制,他一看窗外漆黑一片,可是又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
冯锦城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洗漱之后便匆匆来到县府。
县府的东侧有一个不大不小、错落有致的院子,是一座两进四合院,这里曾是晚清郡县县太爷的居所,可惜原来的县衙已经毁于战火,唯独这处院子幸免于难,得以留存至今。
由于保存的非常完好,所以这处院子便是孟县长宿办一体的理想场所。前院是办公室,后院是他的宿舍休息区。
县长孟元平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却不见人,冯锦城便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
孟元平身穿一身白绸褂子,刚练完一组太极拳,正用毛巾擦汗,抬头看见了匆匆而来的冯锦城。
便笑着说道:“我的冯大局长怎么这么早啊!平时可没见过你来的这么早!”
冯锦城心急的说道:“好我的孟县长、孟大哥哩,兄弟这么早来找你是有事想告假几天!”
孟元平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你且莫说话,我今天本来也要找你,有正事与你相谈,没想到你却不请自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且不要说告假的事,待我说完你再告假不迟,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冯锦城心想人家说的也对,就静下心来,说道:“县长大哥请讲,兄弟我洗耳恭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