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半夏终于挣开了奶奶,也死死盯着小北。
看小丫头的目光,显然也很怕他。
林珺把闺女抱了过来,一手扶着婆婆,一边问:“闺女,你咋啦?”
半夏是这样,小时候那些濒死时的体验基本忘光了,但三个哥哥将来的样子,却会经常会闪现在她脑海中。
而在她看到小北时,突然脑海里闪现一个画面,是法典穿的破破烂烂的跪在一个墓碑前,而小北却穿着公安的衣服,戴着大檐帽,一脸嘲讽的站在他身后。
对了,还有小北和小民的。
小北穿的是公安服,小民穿的是西装,俩人似乎是在打架。
威严,冷峻的小北跟看起来落魄,悲伤的小民法典,形成了很强的反比。
半夏不理解她的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难道将来小北哥哥是好人,法典却是坏人吗,而小民呢,为什么要打他?
……
其实是这样的,如果半夏死了,那么,法典会去非洲淘金,回来后遭人陷害,就会入狱,当时正是顾谨临死的时候,而逮捕他的人,恰是当了公安的小北。
在小北看来,顾家三兄弟没一个好东西,就该赶的赶,抓的抓,为社会除害。
但小民不服从国家对法典的判罚,会为了法典的判决结果而跟小北打一架,最后还会因为袭警而被驱逐出境。
……
当然,随着半夏回家,那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不过小女孩还是很害怕,她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但她给吓的瑟瑟发抖。
她的表达能力也就那么强,她只说:“妈妈,我觉得小北哥哥好凶,我怕他会抓点点哥哥,怎么办呀,我好怕。”
林珺看得出来,小北的眼里闪的全是挑事儿的焰火。
她说:“那咱这样,把他赶走,不要他。”
但说赶走,半夏又不愿意了:“不行,我要紧紧盯着他,不能让他抓我哥。”
林珺其实早就觉得半夏有点说不来处,比如她一开始,那么准的找到法典,回了家。再到后来,从来没见过她,却始终愿意相信她是个好妈妈,还有专利的事,要不是为了半夏去书店,很可能,她和小民就被曹桂离间了。
当然,马列主义下的唯物思想,她也想不到半夏经历过那么多复杂的事,所以一直把半夏对于某个人,某件事的感知,当成一种孩子的本能。
而这种本能,于林珺来说,是莫大的幸运。
她吻了吻女儿,说:“放心吧,有妈妈在呢,妈妈会帮你保护点点哥哥的。”
“还有小民哥哥,你也要一起保护喔。”半夏说。
……
老太太于小北,特别的骄傲,当然,小北确实孝顺,顾母腿脚不好,在首都住的是一楼,这番要上林珺家,到了楼下,上不去,小北腰一弯,就来背奶奶了。
背上奶奶,他叹口气说:“大哥二哥,本来按理,我们三年前就该分电梯楼的,但就因为你们移民,我们的电梯楼资格被取消了,没想到吧,一楼又阴又潮,可因为你们,奶奶腿不好,却必须忍受潮湿。”
这简直,跟大耳刮子似的,搧的小民兄弟刮刮的脸疼。
老太太倒是笑着说:“电梯房楼那么高,我住不习惯的。”拍拍小民,再拍拍小宪,说:“奶奶还得感谢你俩,让我不必去住高高的电梯楼,可以呆在一楼养花养草呢。”
奶奶还是那么慈祥,宽宏体谅,但她这样一说,小民兄弟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上了楼,顾母把半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再把三个孙子也一个个的摸了一遍,这才抓着小民的手说:“小民,你们小时候奶奶家还没配额的保姆,你俩全是我亲手揩屎揩尿带大的,我不求你们回报我,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和小北好好相处,所以这段时间,我就把小北留在你们这儿了,可以的吧。”
这老太太解放前当过小学教师,是有文化,有涵养的。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坚信小北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