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看吗?”她很大方地举起手来,把自己手里的小东西递过来,“刚刚组装好的,还没有试过呢——要不要试试看?”
“嗯……”止水露出沉吟的神色,而后微笑起来,“好啊。可以让我看看吗,纯云罗?”
“当然可以。”纯云罗又露出了那种有些坏心眼又有点小得意的笑,“看好啦!给你变个魔术——1、2、3!”
她把手里的铁球丢到了草坪上。
随即——
“!”
宇智波止水猛地睁大了眼睛。
草坪在一瞬间便黑了下去。
准确说,翠绿的草坪被漆黑的刀片所吞没了。那些碎片闪动着锐利而又慑人的寒光,于一瞬间铺满了整片草坪,在阳光下越发显得锋利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最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唯一可以称为声音的,只有球体触地时的细微闷响。几乎被自然的噪音——被蝉鸣、被风声、被枝叶摇动的簌簌声所遮掩过去的小小杂音。
这是为了杀人——为了暗杀而设计出来的机关。
足够安静,足够隐蔽,非常好藏匿,爆发的速度也足够快,足够在普通忍者反应过来之前击中他们,重伤他们。而且炸裂开的面积足够广大,也极难闪躲。
唯一的缺憾就是——
“伤害力不够啊。”女孩子咯吱咯吱地嚼着金平糖,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可惜了,再加入碎片的话就很难维持无声和迅捷的平衡了。真是的——姑且算是失败了吧。”
她往后一靠,撑着木质游廊的地面,胡乱地晃了晃自己的腿。纤细的小腿苍白得近乎刺眼,带着某种不言自明的病态。糖完全咬碎了,她抿着嘴发了会儿呆,随后又笑着直起身来,随意地踢了踢白色的裙摆。
“也没关系啦。”她用那种很闲散的语调说了下去,“再试试别的就好了。”
“……”
宇智波止水却很难有这样闲散的心情。
他垂下眼来,看着鼬的妹妹。
可爱的,却也是危险的,天真的,却也是残忍的,病弱的,却也是可怕的……名为纯云罗的小女孩。
宇智波止水是天才,宇智波鼬也是。他们一个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瞬身”绰号的忍者,另一个是宇智波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至少比现在只是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地上那一片狼藉也只是摇摇头说一句“又在淘气了”的美琴更加了解——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才能。
只是坐在游廊上玩耍似的摆弄零件,弄着弄着就弄出一件很可怕的机关……这份才能,几乎只有已经离开木叶的,“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论个人战斗,止水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大蛇丸。但是——如果是研究忍术与忍具这方面,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用已有的忍术和忍具去杀人,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任何一个忍者只要勤加修炼,都能学会那么一两个杀人术,以及如何使用忍具。
但是为了杀人而研究出新的忍具和新的忍术……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就像是学数学。学会公式和解题,只要愿意付出努力都可以做到。但是研究出一个新的公式,或者一套别人没有想过的新题型,却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能做到。
他看得出来,这种事情对宇智波纯云罗只是一个游戏——而且只是一个可以拿来给哥哥炫耀的小游戏。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但是,宇智波鼬却摸摸妹妹的头,对她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我看到了,这个已经做得很好了,纯云罗。”他温声说道。
“诶嘿嘿。”
纯云罗也笑了起来,她小跑到草坪那里,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小道具,草地上的碎片就都被收了起来,她把分开的铁球严丝合缝扣好,又小跑着回来,把这个刚刚才破坏了一整片土地的机关举到哥哥面前,露出大大的笑容。
“给你!”
宇智波鼬接过了那个危险的黑铁球,纯云罗便很高兴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玩她的游戏。
“……………………”
宇智波止水扭头看着自己的好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