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濯走到帐篷的帘子旁,顺着缝隙往外看去,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何必多此一举。”
明净翡轻笑了一声,这就是未来君王的凉薄啊,不管做什么,都先保全自己呢。
“人家刚才可是说过,你今天就会属于她了。”
“是啊,”苏凌心啧啧两声,也跟着起哄道:“你还收了人家的香囊呢,两次哦。”
“毕竟,你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把手上的香囊放在桌上,谢玄濯发现自己第一次看懂了明净翡的眼神,写着四个大字,叫作言不由衷。
觉察到明净翡的讽刺,谢玄濯的目光恰好停在少女的笑上,她动了动嘴唇,犹豫道:“你的伤,一会儿我来给你换药。”
明净翡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又一声轻笑回荡在帐篷里。
“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没有在意明净翡周身上下散发的疏离,谢玄濯看了看角落里像是烧火棍的长剑,“晚上有宴会。”
“宴会?”苏凌心一怔,不知道这大冬天有什么好举办宴会的。
“乌颜部送姐姐的尸体回来,献上牛羊马匹想与义羊结盟,再加上燮的人也在,自然有宴会。”
谢玄濯在心底冷笑,草原的其他部落似乎有同盟的苗头,这两个大部落自然合到了一处,更何况他们的野心远不止于草原。
“侧阏氏她的确去世了吗?”苏凌心小心翼翼地望着谢玄濯,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小的变化。
“据他们说姐姐,因为身体孱弱,”谢玄濯呼吸有了瞬间的停顿,“死了。”
“你没事吧?”苏凌心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直接问,“你会不会太伤心了,所以才显得没什么事啊。”
将外衣换下,谢玄濯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很快就没事了。“
闻言,明净翡抬起头,若有所思。
“对了,你们两个遇上什么事了?这么久才回来,明姑娘还受了伤。”苏凌心给自己斟了杯茶。
“掉进山洞里,后来找到路就走回来了。”
听着谢玄濯如此简短的回答,明净翡几乎不用想,就可以笃定谢玄濯隐瞒了什么,那个洞
漆黑复杂,她们怎么那么容易走出来。
出帐篷前,谢玄濯又回过头来,端详着明净翡失了血色的唇瓣,低低地说:“把米汤喝了,我一会儿就过来。”
明净翡似笑非笑,“奴家遵命。”
帐篷里的光线亮了一瞬,又很快暗了下去,苏凌心挠头,“这明姑娘,她怎么不在你面前装傻了?”
明净翡纤长的睫毛一瞬,轻蔑一笑,“被识破了呗。”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知道质子殿下装傻的事情吗?”
“你们那么臭味相投,你知道了也不奇怪。”明净翡觉得桌上的香囊更刺眼了,谢玄濯这种人最可恶,让人怎么也猜不透。
“明姑娘,你跟那个小姑娘有仇吗?”
“没有,素昧平生怎么会有呢?”
“那你”
“只是太过困乏,想有人喂我喝汤而已。”明净翡勾唇笑笑,一口饮尽了碗里的米羹。
苏凌心:“”确实没看出来你哪里困乏。
帐篷里恢复了安静,明净翡拉上被子盖过头顶,闭上了眼睛。苏凌心也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谢玄濯拿上药回来,一掀帘子,就发现明净翡换了件纯白的丝袍,松松垮垮地系在锁骨上方。
见谢玄濯进来,她放下手中记录着幻术的羊皮古卷,目光幽幽。
“药已经捣好了,晚些时候还要赶去金帐参加宴会,我替你上药吧。”谢玄濯盯着面前的淡红色药汁,有些迟疑地说道。
明净翡不言不语,只是顺从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谢玄濯,轻轻将一瀑金发拨开,乖巧至极的作态。
惊讶于少女的乖巧和顺从,谢玄濯用棉布蘸了蘸淡红色的药汁,刚想要脱下眼前人的衣衫时,被那双细长如白玉的手抓住了。
果然刚才的乖巧都是装的,谢玄濯的手指被明净翡捏得生疼,她没有喊疼,任由少女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