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她赶紧摆手,“先生您看,我听的如痴如醉呢。”
罗汝芳不亏是当了多年老师、搞了多年演讲的专业人士,眼神犀利一下子就剥开了她虚假的伪装。
“不,从你眼中我看得出,你很不赞同。”
全场目光唰的一下都集中了过来,张静修心里一句“mmp”,不赞同就不赞同,何必加一个“很”字呢。
你这样让人家很难做的。
行吧,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不是我自己非要说的哦。
她直接站了起来:“其实,我并非不赞同先生方才的言论。只是在我心中,天下万事不过八字而已。”
“哪八个字?”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对面的罗汝芳不置可否,反而是一个国子监少年跳出来:“你既不赞同先生的理念,今日又为何要来此旁听,还大放厥词!”
另一人说:“你的意思是,先生不该在此讲学了?!”
“各位曲解了。”静修忙否认,“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大家就事论事、不要上纲上线嘛。”
“你……”
“再说了,一个观点,即使我不同意其中每一个字,但我依然誓死捍卫任何一个人说话的权利!”
这一句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罗汝芳仔仔细细看了她几眼,好在她中途换了男装,现在瞧着只是个俊俏少年。
“你……你叫什么名字?”
四哥在下面狠狠踩了她一脚,她没好气地踩了回去。
这还要你提醒,这点儿数我能没有么。
“我叫伏尔泰。”
夜色笼罩大地,张伏尔泰炎武静修终于悄摸摸回了家里。
三哥边喝粥边问:“妹妹,你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叫听来的,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么。”
“哼,最好不是你想的。”
如果是听来的,爹可能打你二十大板,让你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要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爹可能会拧掉你的头!”
张静修不乐意了:“我哪里说错了,我是站队咱家老爹的啊。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哪一个字不对?”
“这话还不错,但后面那句就离谱了。”
誓死捍卫任何一个人说话的权利?
咱爹只想他在朝堂上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最好别人都是哑巴,还什么说话的权利……
张简修说:“听说老有人参咱爹,说他堵塞言路,不让言官说话。朝廷六科给事中都说不了话,你还让每一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