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念某年三月十一号的语文作业,按照内容看,是她高一时候发生的事情。”李梁文道,“合理推测病人正在修补和完善记忆的漏洞,现在已经完善到了高中时期。”
“那为什么偏偏是回忆到高中的时候醒过来了……”
李梁文思考片刻:“也许是她在那段时期忘掉的东西最多,回忆时大脑负荷最重,进入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状态。”
“还有就是……她在念一个人名。”
男人抬起眼皮,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好像多了几分情绪:“是江祁景吗?”
他看见李梁文点了点头。
江祁景的心脏剧烈地颤动着,难以言说的希冀和期待几乎将他灭顶地淹没。
云及月记起他了。
她会原谅他的。
她一定会的。
他低下向来高傲的头颅,声音卑微得满是恳求:“我可以进去看一眼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慌了,问题大了。
——
不要问云及月为什么写了那么多东西,她当日记写的,每天产出的字数可能比我还多:)
第42章
“你的出现可能会帮助病人梳理记忆。但是这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你需要问的是秦小姐。”
秦何翘哼了声:“对云及月有用的话……行吧。”
五分钟后,避光隔音的病房大门开了一个狭窄的缝隙。
江祁景侧过身子,放轻动作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暗,也分外安静,只有检测仪器上有微弱的荧光。
他微微屏住呼吸,弯腰靠近病床。想抬起手触碰她,指尖微微动了动,最后只是克制地攥在掌心里。
云及月的脸肉眼可见的烫。她喃喃自语的声音如细丝般纤弱,需要极为专注才能听清楚。
如同李梁文说的,这是某年三月十一号的语文作业。
她把同一项作业说了很多遍后,脑袋往旁边偏了一点。
突然的,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尾音像雾一样轻轻散在空中。
喉咙像是被扼住,江祁景连呼吸声都慢了下来。
他第一次感到了那种坠入谷底般的疼痛。
他第一次直观地、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
没关系。
还不算太迟。
他会把一切都千倍万倍地补偿回来。
他们之间还不算太迟。
江祁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可怜巴巴得像是饮鸩止渴。
他低下头,耳朵更加靠近病床,谨慎又贪婪地想从她口中再听一遍自己的名字。
云及月脑袋又偏了回来,嘴里念着的语句变成了初三毕业典礼时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稿子。里面夹杂了其他突兀的语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海里的记忆产生混乱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