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抬起眼睛,认真而小心地看着她的侧脸:“你看到我写的……”
“看到了。”
江祁景的呼吸瞬间屏住,手指紧张地收拢。
云及月:“其实我的名誉并没有收到什么损失,非要说赔偿的话,你以前给我那些礼物的市值已经足够了。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请直接联系我哥,他会有专业律师来帮忙处理。”
她的态度很坦然。
坦然地接受了他曾经送的礼物,坦然地把那些礼物用冷冰冰的价格和自己受到的委屈拿来衡量,最后坦然地认可了他亲自写的澄清公告。
客观理性得过分,不掺杂任何一丝私人情感。
江祁景扯了扯唇角,像是灌了铅,连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都做不出来。
“我没有追求你或者复婚的意思。”
天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难。
但他只能这样将自己的姿态放低,避免再露出多余的刺,将云及月推得更远,“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补偿你。”
云及月这才多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江祁景很奇怪。
从她醒来跟他随便说了两句话开始,他就变得格外奇怪。
现在就更不可思议了。
向来自我意识过盛的人竟然有这么替她着想的一天,哪怕所作所为还是差强人意,也足够令人意外。
云及月勾起唇,对他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
江祁景颓灰的狭眸一点一点有了光泽。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就将刚燃起的火苗浇得冷透:“江祁景,非要补偿我,就请离我远一点。你这样整夜整夜地守在我门口,我只会觉得你像个跟踪狂。再见,我走了。”
“司机在楼下——”
“不用麻烦你的人,我自己会打车。”
江祁景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云及月侧身离开。
男人右手还拿着摘掉的耳麦,紧紧攥着,手上青筋凸起。
他在生气。
在跟自己生气。
但面对现在的这一切,除了生气什么也做不了。
他真的快要因为无力和茫然而疯掉了。
他现在就是一根被压抑到极点的弹簧。
也不知道触底反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