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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时速,要比时间快,要超过一切的不可能。
这一刻在向南那儿真真都已经实现了,当童沫的车就出现在自己前面的时候一直神经紧张的向南终于是露出了一个笑脸,可跟刚才一样,只是片刻的松了口气之后又是神经绷紧,现在是上车的路,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险,越来越难走,就算追上了童沫他又要怎么救呢?要怎样才能让童沫安全的离开那辆车?这可能吗?
向南一直在安慰着童沫,感觉向南的车一直跟在后面童沫的心稍稍有些踏实,而向南的感觉更是如此,过了一段窄窄的公路向南便踩紧油门追了上去跟童沫的车平行,可是这样去依旧救不了童沫,依旧无法让那辆车停下来。
现在向南的脑子完全是乱的,满满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童沫有事,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让童沫有事,顾不得太多,他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而后身子打斜越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将车门推开,对着童沫大声的喊道:“心心,打开车门,把手给我,把你的手给我!”
向南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疯狂,稍一不慎两人都会丧命,但没有办法,现在无法让童沫的车停下来就只能让她离开那辆车,很显然向南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身子横跨在副驾驶上,左手还是吃力的把持住方向盘,身子只要一个不稳就会连带着方向盘乱动,车子就会剧烈的晃动,他便只能拼命的掌握着平衡,那个姿势实在是难受的很。
看到此童沫有些害怕,再加上上了一段陡坡,现在是一段下坡路,无法减速,车子真就跟疯了一样的在往前冲,这样的情况双手紧紧的控制方向盘都难,更别说这个时候要想办法跳车,车速现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像是此刻童沫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来,头脑一片空白,完全的张皇无措。
“心心,快把手给我!”此刻向南感觉已经是要挺不住了,掌控着方向盘努力努力的靠近童沫的车,此刻童沫的耳边好像只有那疯狂的风声还有向南那急促的声音,童沫沉了口气,打开了车门,试图身子往外倾斜将一只手伸出手,可是身子稍微一动那辆车便会剧烈的晃动,童沫就会本能的再把手给缩回去,而此刻向南感觉身子都已经是僵住了,全然麻木好似都有些动不了。
终于是过了那个下坡车速相对慢了下来,向南动了动已经僵住的身子再次往外一探,对着童沫再次的喊道:“心心快把手给我!”
现在的车速终于是慢了下来,向南的车也努力的在靠近,这是个好机会,童沫再次试着将身子往外探了探,朝向南伸过手去,向南的大胆的松开了方向盘身子再次往外一探一个猛力拉住了童沫的手。
当握到童沫手的那一刻向南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立即有了几分踏实,同样的此刻童沫更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死亡的边缘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握住向南的手之后童沫的双手也大胆的全放开了方向盘,可这时车眼看都要开到一个弯道处,远远的便听见一阵大货车的轰鸣声隐隐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童沫一个慌张,身子一僵,脑子和身体都在这一刻麻木,而就在这个刹那,当看到大货车拐过来疯一般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向南来不及多想,都不知道哪里偷来的神力一把将童沫给抱了过去,身手很是敏捷的将她的身体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伸出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小脑袋死死的窝在他的胸膛里。
之后便听到“哐当”的一声撞击,应和着这声撞击声车子失重,好似在路牙石上当了一下,而后感觉车子彻底的失控,身子不受控制的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被撞来撞去,然后天旋地转,车子滚落,顺着斜坡迅速的翻滚而下。
这是上山的路,这个地方的公路边儿是一个相当长的斜坡,而坡下便就是一道深深的沟壑,这里也是事故多发的危险区域,更别说像向南和童沫这种情况,想要生还的可能性几乎很小。
然,事实上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刻向南是完全可以自保的,只要他动作够快,快速的回到驾驶室,那辆大货车离的还有一段距离他完全可以躲过来,而他却本能的死死的护住了她,这便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没有任何的思考,更没有片刻的理智,或许,这真就是不理智的行为,两个人明明可以保一个,他却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或者说,是他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的女人。
那种选择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如果真真要找一个理由来形容,也许那便是爱入心扉,深入骨髓。
车子一直的翻滚而下,等车子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向南知道已经是滚到了一个小沟壑里,而此刻天已渐渐地黑了下来,再加上周围环境的黑潮视线很是模糊,基本上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不,应该说眼前只有那些红色的血光,那些血的颜色已然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可是见鬼的此刻向南的脑子却是格外的清醒,没有一丝的迷糊,刚才在车子翻滚下来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生,想到了死,想到了她,整个过程中他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让童沫出事,不能让她死,于是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越是跌撞的厉害他便越是抱得紧。
人的潜能真的是很奇妙也是很强大的,不经过一件事的刺激一个人永远不知道他暗藏的潜能到底有多大,就像此刻的向南,因为心底的那份力量,会让他清醒会让他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保护她,而这一切说不清道不明。
车子停下来向南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当即眉头紧锁,身上的疼痛瞬间的贯穿了他整个身体,就好像一时间上万根钉子狠狠的刺进他的骨头,然后用力的一弯,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敲得粉碎,双腿被什么死死的卡着,全然动弹不得,而身下则是一个软绵绵的小身子,就被他这样死死的压着,一动不动,久久都没有任何的声响。
念到此,向南只感觉心“咯吱”一下很是慌张,那个从喉咙处溢出的极度压抑的声调艰难而出:“心心……心心……”
此刻向南的声音在他自己听来都是如此的陌生,很痛楚很嘶哑,他就这样唤着她,可半响她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这一次向南急了,他用力的撑起双臂让胸膛离开她的身子给她能呼吸的空间,可身子被卡的太死,向南奋力的一抬,就能很清脆的听到“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猛然间肆掠无垠的疼痛感袭来,足以将他撕裂,但眼下他还顾不得他自己。
身子撑起来之后他慌忙的去摸她的脸,眼前红与黑的交织,她就在他身下近在咫尺却全然看不见,只能是凭着感觉到处去摸索,他先摸到了一团凌乱的头发,那直爽的短发便全散落在她的脸上,与一股液体混合在一起,黏黏的,是血吗?
想到这个字眼向南吓得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猛然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下一秒这个女人就会从这世间消失一样……
心,猝然狂跳起来,抚摸到他小脑袋的手不禁有些发抖,他不敢再摸下去,他害怕,真的害怕当他摸到她身体时是渐渐冷冰的温度,更害怕他会摸不到一点她跳动的脉搏,这一刻向南慌乱极了,一种恐惧紧紧的拽住了他的心脏。
“砰砰砰”在这个诡异安静的环境下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狂乱的心跳声。
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童沫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就是唯一的希望,所以不能乱,不能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向南就这样提醒着自己,而后手继续摸下去,当摸到她的人中感觉到那一片温热还有那清凉的鼻息时向南感觉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然后那颗狂乱跳动的心也‘噗通’一下落了地,她还有呼吸,她还有呼吸,念到此向南欣喜若狂,感觉有一股热热的液体一直在往下落,他不知道那是泪还是血,管那是什么,不重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童沫还活着,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就什么都好。
“心心,醒醒,快醒醒。”向南声音低哑的唤着她,虽然她还活着可是她此刻却怎么都叫不醒,向南慌忙的摸着她的全身,能摸到的只是那发烫的液体,这血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她的伤口在哪里?向南看不到摸不著,那种感觉真是让他抓狂,又让他疯狂。
虽然她现在还有呼吸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危险,反而是她随时都有可能停止那微乎其微的呼吸,向南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唤着她,手也不断的拍打在她的小脸上,可是……
一秒、两秒、三秒……
童沫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是那呼吸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