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光扫视着这些人,一时没想好要不要出声。就在我琢磨的时候,感受到被注视着。不由得将目光移向那边,正好跟那位大哥的眼神儿对上。我有点疑惑——这人的眼睛中没有神采。真能看得见东西吗?
这位大哥身上没有一块碎布条,却很坦然的看着几步之外的人。他略微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如死水一般。就那样没有一丝情绪的站着,而他身后的人们同样没有一丝情绪的站着。只不过这些人的目光缓慢的移向了同一个点上。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猎物一样,被这些人盯着。我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对方不动,我觉得不动。在不清楚对方是何意的情况之下,贸然行动就跟自杀没有两样。
我身上的三个伙伴儿,同样一动不动的呆着,若不是有呼吸的话,它们此时就跟标本没两样。
大头的大哥向前迈了一步,步幅很小,跟人种他的腿有点僵硬的感觉。而他身后的人们也开始缓慢的移动。
我再次向后退了一小步,警惕的看着这些人。此时,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加不会因为对方身无遮掩而感到脸红尴尬。
这些人只是移动了几小步之后,就都停了下来。他们眼中的迷蒙渐渐褪去,死水一般的眼眸缓慢的转换。
“主人。”
“王!”
声音依旧哑哑的,但是发音跟刚才比准确了很多。说着这些人纷纷跪下,很虔诚的匍匐在地。这样的举动叫我一下就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眨眨眼睛,可以确定这儿除了我与这些人之外没有第三方。那么,他们口中的“主人,王”指的是谁?
我张张嘴,最终没吐出一个字。此时,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嘿,你好!”之类的话吧。非常郁闷的在心里叹口气。
“臭丫头怎么不说话?”梦魇那懒散的声音,此刻更加让人觉得讨厌。
我偷偷的白了一眼梦魇,这老妖精绝对是故意此时出声的。“我说老妖精,你也不看看状况,这可叫我怎么开口啊!”我脸上依旧是一片阴郁,目光清冷的挂上些冰渣儿。“他们所需要的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问好。你说是不是啊,老妖精?”
梦魇很讨厌有人称呼他为老妖精之类的,不过,现在他一点都不介意这臭丫张口闭口这么称呼他。
“你应一声不就成了,有那么难吗?”梦魇看着匍匐在地的光溜溜的众人,不知怎的,他心里有点不好受。没错,酸酸的还有些苦涩。这叫梦魇很不高兴,他是谁啊?他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早就没有那些感慨什么的之类的情感了。可现在……梦魇归咎于被囚禁在人的身体里面太久了,以至于快被人同化了。
我转转眼珠,我可不认为只要应一声就万事大吉了。“老妖精,要不你出来认认你家亲戚?”我问。虽然不怎么确定,不过,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些人应该跟着梦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梦魇不屑的冷哼一声,这臭丫头绝对是故意的。要是能出去,还能等到现在吗?哼,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交给你了,本尊可是很信任你。而且,本尊对你的期望很高呢,可不要让本尊失望啊!”梦魇邪魅的一笑,懒懒的开口道。
对于梦魇的话,我完全没有听进去。这老妖精就喜欢那人磨牙玩儿。
“咳!”我轻轻地咳了一声,“你们?”只说出来两个字,后面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王!”
“主人!”
沉默不语匍匐在地的众人,在听到回应之时,显得万分的激动。虽然他们全都恭敬、谦卑的低着头。不过,我可以感受到他们内心中的激动,那是等待千万年之久的激动和希望。
我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一下,“那个,我,你们……”
“王,终于见到您,尔等实在激动。”声音有些沧桑。应该是有些年纪了。
我的目光在这些人中移动,可惜都低着头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个开的口。
“我的意思是,你们也许大概可能是认错人了。”就算我对于自身有很多疑问,不过,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些人口中王。
我的脊背靠着岩壁,有点紧张的看着围过来的人。不是怕他们如丧尸一般的疯狂,只是视觉上有点承受不住。
“那个,有话好说,你们,你们能不能,找点什么穿上啊?说起来,这天还是有点凉,感冒了就不好了。”脸色阴郁的开口,可是目光往哪边移动,都能看到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轻轻的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
众人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他们的眼睛中飘浮着疑惑不解。这些人上上下下把靠着岩壁站着的人打量了好几遍。
“王……怎么会这样?”
“王变成女人了!”
“不!”
“王,是谁把你弄成女人的?”
安静,一瞬间被打破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在这些人眼中,他们的王是独一无二的。他们的王,邪得叫人心惊,美的叫人无法正视。可是他们的王,如神一般存在的王,居然在千年之后变成了女人,而且还是个容貌平凡的女人。一时之间,这些人实在是无法接受啊!
我看着有点激动的众人,此时我更加肯定了,我绝对不是他们要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