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越说越伤心,说到这里丫鬟已经是嚎啕大哭了:“现在很多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不少人都要到何府来吊唁老爷,他们哪里是来吊唁老爷的,分明、分明就是来看咱们何府的笑话。”
“谁、谁不知道,没了老爷,何府就剩一个傻子,他们、他们根本就不安好心。”丫鬟憋着一肚子的话一口气全都倒出来了,说完了才意识到何钰还在这里,自己失言了,抬起头偷偷看了何钰一眼,却见何钰正低着头吹茶水。
何钰从头到尾根本没听她说一句话。
在这一刻,丫鬟觉得何府更加没有希望了,哭的更加伤心。
苏素倒是习惯了何钰这种总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状态,对丫鬟挥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别哭了,你出去擦擦眼泪,安抚一下那些没有善意的来宾,我和少爷一会儿就出去。”
“好,好的!”丫鬟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离开房间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聒噪的丫鬟刚走,何钰便将第三杯他吹好的茶水递到了苏素面前,“给你、喝水。”
苏素从何钰手中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何钰问。
“何钰。”苏素严肃道:“你父亲走了。”
“去哪了?”
苏素道:“去找你母亲了。”
何钰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苏素接着道:“你是何家唯一的子孙,现在何家需要你站出来主持大局,……我知道这对你稍微有点难,也不知道你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不喜欢听人说话,所以,一会儿你只要跟着我身后保持严肃的样子就可以,其余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好。”
苏素站起来,走到何钰面前,将他的衣衫整理妥当,然后和何钰一并走到了大堂里。
何老爷的尸体就停在大堂。
大堂里聚集了各种来意的人,夹杂着哭声,闹哄哄的。
随着苏素和何钰走进大堂,两个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人们自动为苏素和何钰让出一条路来。
两人来到了大堂中央放着的何老爷的尸体面前,苏素将白布掀开,然后便看见了全身上下血淋淋、半张脸已经毁掉的何老爷。
何钰的目光落在何老爷的尸体上,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苏素将白布重新盖在了何老爷的身上,然后有条不紊地张罗着何老爷的死后事宜。
何钰全程沉默,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素身后,虽然对来宾颇有招待不周、太过冷淡的地方但苏素以一句“父亲过世,何钰太过悲痛,招待不周,忘请海涵”,倒也解释的通。
至少,何府面上的体面算是保住了。
至于这些来宾心里对何钰如何看待,如何等着看何钰笑话、看何府笑话,那也是何老爷下葬之后的事情。
就像苏素估计的那样,在何老爷下葬的当天晚上,那些来者不善的人们就再也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将苏素和何钰围在大堂里,集体对他二人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