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当真!”郑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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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乐宫,春末夏初,池荷榴花。微醺的风吹拂着宫内房廊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常珝由罗萨里引着步在廊内,他今日着了一件宽大的玉色深衣,外披丝绣衮纹披风,头戴丝帛爵弁,举手投足间透着风雅之气。
往来垂头疾步走着的小宫女,向罗萨里行了礼后,均盯着常珝不自觉地瞧起来。
几个一起走着的小宫女还羞红了脸,相互窃窃私语了几句方才轻笑着离去。
罗萨里闻此轻咳:“昭帝魅力过人,在下佩服。”
常珝眼眸微挑,带着笑道:“非也,太子才是俊朗非凡,魅力不可挡。”
罗萨里又不着痕迹地问道:“……不知贵国郡君最近如何?”
常珝挑眉:“不知太子说的哪个郡君?”
“自是……如意郡君。”罗萨里试探道。
“原是如意郡君,”常珝轻叹:“她云游去了,未说归期。”
“啊?”罗萨里神色中带了怅然,不自觉的,话语也简短了起来。
他微叹口气指着前方大殿道:“父王在里面,昭帝请。”
常珝抬了步子,缓步走了进去。他行至一半,忽然转身顿住冲着他道:“郡君走前说了一句话。”
常珝淡道:“她说凤初河水潺潺,她想去瞧瞧能不能寻到河神凤初。”
罗萨里闻言,眸中又透出了喜色。他冲常珝微微颔首:“多谢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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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还是一如往日的肃清之色,南乐王靠在榻上,正在独自一人下着一盘棋。
榧木棋盘散发着暗暗的香气,棋盘之上上棋布星罗。棋子是上好的云子,透着室外的渗进来的光,黑子幽深如墨,晕着细微的碧绿色,白子则如玉,微透,带着浅微的绿色。
寺人通传,常珝便进了殿。
南乐王正襟危坐起来,挥袖指着棋案对面的蒲团,声音清冷疲惫:“昭帝请坐”
常珝面上带着温润的光,他微微躬身,坐在那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
南乐王托了腮,慵懒笑道:“我这棋局还未解,昭帝可愿陪我下完?”
常珝敛眸,勾唇道:“却之不恭。”
南乐王执了黑子,敲着棋盘漫不经心道:“本王家的小女刚刚寻到,昭帝就要娶走,本王多少有些舍不得。”他抬眸忽的单刀直入:“不知昭帝备了怎样的聘礼,来娶我的掌珠。”
常珝扬唇:“聘礼自是丰厚,只是不知嫁妆是否配得上这聘礼。”
南乐王落了一子,淡然道:“除却海中珍宝,南乐将奉上三万铁骑与一千只训练有素的海鸟赠与大昭,还愿永结秦晋之好。”
“即是如此,大昭愿与南乐互市,南乐可派使者来大昭,学习耕种缫丝之术。”
“仅是如此么?”南乐王问道。
“互市贸易,我大昭的绢、布、陶瓷、形盐都会流入南乐,而南乐学了我大昭的耕种缫丝之术,还用畏惧百姓缺粮少穿之难么?”常珝淡道。
南乐王轻抚了长长的髯,忽的笑了:“昭帝,你和你的皇后,真是十分般配。”他道:“你的皇后上次来找我,要我封她为帝姬时,也是你这般无所畏惧,语气舒缓,却让孤根本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