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自己的大弟子,娘是娘了一点,但是儒雅,偏偏有公子气,让人感觉就很舒服。
“这些日子,不是蹲大牢,就是忙着推广没良心煤,长安可有什么新鲜事?”
作为商人,一定要把握市场最新动向。
“这两天长安安静的可怕,若是说有事儿,就是陛下命孔颖达编写五经正义一直没有太大进展,不知道忽然有消息称,不少大儒忽然相应陛下号召,准备入长安,参与这场盛会。”
杨明空双手纤细,渐渐用力,罗云生越发的享受,闭目微熏,杨明空的声音却显得断断续续,“徒儿觉得凡事反常必有妖孽……”
“哦?”
罗云生忽然在睁开双眸,若有所思道:“这是要搭台唱戏啊!”
他早就知道,对于推广煤炭之事,世家不会轻易放弃,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报复来的那么快。
其实在罗云生看来,大儒这种生物,或许存在,但是他们存在肯定是有非凡的意义的,你起码要立德、立功、立言,这三不朽你一个都不沾边儿,甚至连罗云生都未曾听过他们的名号,算什么大儒?
就拿人家魏征颇为推崇的大儒王通来说,别说人家的成就,单单说人家教授过的弟子,哪个不是一方巨擘?
温彦博,杜淹这种嫡传弟子不说了,房玄龄、魏征、王珪、杜如晦、李靖这些哪个不受过人家恩惠,跟人家学过文章诗句?
人家这种不论是文化影响力,还是门生故吏都已经深入帝国血液,而且对帝国的运转起正相关作用的人物,才叫大儒。
那种在地方上叫了两年书,或者干脆躲在深山里扬名,这个时候跑出来给世家当炮筒子,算个屁的大儒。
是故,罗云生对这些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恩师,您不是一直想着咱们罗门扬名吗?
这编著五经正义可是难得的盛世。”
杨明空不禁露出了向往之色,“师傅,您可能不知道,历朝历代,修书都是盛世,而这书一旦修成,为官方承认,参与之人,就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人物,这是天大的机会,您不去参与一下吗?”
“是啊,恩师,这可是给我们罗门扬名的机会?”
稚奴这个家伙的出场方式总是那么奇葩,这一次是从房梁上,拿着根绳子吊着下来的。
一边儿下来,一边儿警惕的看着四周,“你这里没有太子哥哥的细作吧?
我可不想被他抓回去。”
“关咱们屁事?”
罗云生伸了个懒腰,李治很是勤快的过去给师傅拍腿,罗云生打了个哈切道:“这经书是能让老百姓吃饱饭,还是能让兵器更锋利一些?
若论经义,若论道德,孝经还不够你们读的吗?”
“恩师,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读书人不就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吗?”
李治质疑道。
“师弟,不是师兄说你。”
正在给罗云生揉肩捏背的杨明空笑道:“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在恩师这里学不到精髓,可是你莫大的损失。
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确实是根本,可若是不能格物致知,又有什么用处?
皓首穷经,却手无缚鸡之力,凭白的去剥削他人,跟寄生虫又何等区别?
师傅曾经举过一个例子,这穷理正心是世界观,格物致知是方法论,是我们对这个本源认知,是规律,是道,是基础,但是他的用处却是让我们去追求方法论,去寻找术,去寻找器,这两者互相影响,互相依存,割裂任何一方,都是错误。
而在师傅看来,全面的世界观,普通人很难以捕捉到,但是核心世界观,却是每个普通人都能理解和明白的,比如强国,比如利民,比如学会遇到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要从矛盾的主次出发,要明白历史的发展趋势,懂得王朝兴替的规律,然后去利用他,去解放生产力,去解救百姓。”
“果然我错过了好多东西。”
李治吃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