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
太后眼皮一动,听得甚奇。
先前只说按按穴位,此时她却亲口提到了医治二字,莫非还真懂医术?
思及陆泓琛先前的那句扎针治病,她心念微动,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一旁的柳若儿则纹丝未动。
她是太后的心腹,自然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岂料太后睨了她一眼,吩咐:“若儿,你去御膳房端些银耳莲子羹来。”
柳若儿诧然抬头,愣了愣,躬身退下了。
“你懂医术?”待人一走,太后一改之前的冷淡,看向秦雨缨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神色。
秦雨缨略一点头,勉强算吧,自己懂的都是些冷门的偏方,是上一世研究用毒时,顺带着琢磨出来的。
“你替琛儿扎针,有几成机会治好他身上的怪病?”见她点头,太后急忙又问。
“只有三成。”秦雨缨伸出三根纤长的手指,如实回答。
这两日她几乎试遍了所有方法,只有针灸能稍稍压制陆泓琛体内的寒气,她甚至怀疑这既不是病,也不是毒,而是一种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若是病,为何如此诡异,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发丝?
若是毒,又怎能隐匿于筋脉中无迹可寻?
见秦雨缨柳眉微蹙,太后本还以为她会摇头说此病无解,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大喜。
三成?
就连那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也拿不出一成的把握来……
也就是说,她的琛儿终于有救了?
“你来,”她难得缓和了语气,朝秦雨缨招手,“先替哀家瞧瞧这头风病。”
秦雨缨上前,先替太后把了脉。
脉象细弱,面色萎黄,神疲有些倦怠,应是脾虚。
脾虚最是怕冷,加之患有头风病,想必这寒冬腊月对太后来说十分难熬。
她略一思忖,在风池、天冲两个穴位按压起来,力道不大不小,拿捏得恰到好处。
其实此时若手中有针,给太后扎上几针,效果会更为明显,毕竟再怎么按压,也不如针灸来得见效。
那股绵绵之力令太后感觉浑身上下极为舒坦,心中原本还有些狐疑,此时所有的狐疑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按完穴位,秦雨缨松开手问:“太后娘娘可好些了?”
太后连连点头,看她的眼神已是变了许多:“哀家还未用膳,你又是头一次入宫,不如陪哀家用了午膳再走……”
柳若儿端来银耳莲子羹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什么,用膳?
她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自己分明已在太后面前一一细数了秦雨缨的罪状,太后怎么竟还留她用膳?